马腾的反应韩遂看在眼中,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今日马腾如果愿降,自然皆大欢喜,日后两人同在许昌,也好多一些照应。如果马腾冥顽不灵,今日就不要怪他不念兄弟之情。虽然曹操是让他劝降马腾,目的不过是为了拿下长安,进而拿下西凉。如果马腾身死,潼关大乱。曹操一样可以领兵攻下这里,过程虽然有些出入,但结果是一样的,相信曹操不会怪罪于他。
“兄长不必惊慌,弟今日请兄长前来就是为商议此事。兄长且安心坐下,听弟慢慢道来。”
马腾见没有甲士冲进来,这才心中稍安,只好听从韩遂的话坐了下来,只是脸色却很是难看。
“兄长,袁曹之战,曹操以十万之众击败了袁绍的三十万大军。试问兄长,若换成是你,能否如此?”
马腾虽不愿承认不如曹操,但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韩遂接着道:“袁绍身死,继位者竟然是袁绍幼子袁尚,长子袁谭岂能心服?日后二子必会争斗。这些连我等远在长安之人都能看清,曹操又如何不明?这也是曹操的厉害之处,征讨我们,减轻二袁的压力。外部压力消失,内部必乱。到时曹操再领兵征伐,河北之地将尽入曹操之手。到时大汉天下,曹操可掌半数之地,试问还有何人可与之抗衡?恐怕日后的大汉也要改姓了。我等如果再与曹操为敌,岂不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犹豫道:“有潼关在手,别说曹操十万大军,就是五十万来此,我等也可拦之。”
韩遂见马腾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忍不住笑道:“兄长难道认为进入长安的路仅有潼关一条?”
马腾闻言脸色一惊。
韩遂声音低沉接着道:“如果潼关不可为,曹操大可以从宛城入上庸,攻占汉中,到时我等将腹背受敌,如果再想投降,恐怕曹操也不会接纳了。”
马腾脸色一僵,沉默的坐了下来。
韩遂蛊惑道:“兄长还有何可犹豫的?兄长可是伏波将军之后,而今的贼身已令祖上蒙羞。如今曹操不计前嫌愿意接纳我等,更许以九卿之位,足以让兄长甩脱贼身,光耀门楣。虽说日后要仰曹操鼻息生活,可如今我等同样在仰仗世家,既然同样做狗,为何不选一个更加强大的呢?日后天下定为曹操所有,现在投降,日后也能混个从龙之功,日后的世家,未必没有马家一席之地。”
马腾听得心动不已。两人虽然都没说,但马腾知道,他们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抵抗到底,一但抵挡不住曹操,他们大可以撕破脸皮,血洗长安退回西凉。只是日后必定会遭到曹操的进攻,以西凉的荒凉,马腾没信心能打退曹操,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马家很可能会从此消失。即便能打退曹操,他马腾也只能蜗居在西凉的荒芜之地。一方面是投降,日后很可能成就马家成为新的世家。一方面是抵抗,最好的结果是蜗居在西凉,很可能还会被灭。如何选择,马腾只是想了一想,便很快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文约言之有理。曹操势力已成,日后必会一统大汉。我亦有投降之意,只是让我等前往许昌,势必要交出兵权,万一曹操日后反悔,我等将毫无反抗。”
马腾的忧虑同样也是韩遂的,不过如今他已搭上曹亮,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大兄何必忧虑,以钟繇等人为投降之资,料想曹操必不敢反悔,不然必会被天下人耻笑。”
见马腾还有些犹豫不决,韩遂只好咬牙道:“大兄放心,小弟已在曹营搭上了线,曹亮想必大兄定然不陌生,小弟已将女儿送于对方,曹亮也已答应会照应一二。”
韩遂本不想说,是怕马腾会同样施为,可转念一想,曹亮喜好人妻。马腾家中的女儿至今未嫁,曹亮未必接纳。同时也是在尽快安马腾之心,督促对方尽快做出决定。
马腾眼睛一亮,顿时找到了方向。他韩遂可以送女儿,自己也可以。如果真能得到曹亮的承诺,也算为日后多了一重保障。
两人很快商议决定,拿下钟繇等人投降曹操。
两日之后,潼关城门大开,曹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座雄关。对于马腾等人的归降,曹操自然欣喜万分。并当众兑现了承诺,封韩遂为郎中令,马腾为卫尉。曹操虽贵为丞相,可九卿这等重臣必须要经过汉帝才可任命。此举已经逾越,可众人却不见丝毫的抵触,可见汉帝在众人心中早已可有可无。当然,荀彧不在此,要不然定会让曹操下不来台。
钟繇被擒带到曹操面前,这位历史上被曹操重用的能吏一脸颓败,再不复往日的傲气。
“元常当初背叛操时可有预想到今日?”
钟繇摇了摇头道:“袁本初妄为四世三公,数十万大军竟然不敌丞相十万之众。我等三辅世家本心向丞相,只是奈何丞相却视我等如草芥。河内司马家安分守己,家主司马防更是对丞相有恩,可却无辜遭受灭门之灾。丞相此举,如何不让我等心寒。”
曹操双眼微眯,眼中透射着寒光。虽说灭了司马一家非曹操本意,乃是曹亮所为。虽说曹操对此也颇有微词,但却不是钟繇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说的,这摆明了是在说他曹操忘恩负义。以曹操如今的地位,又岂能受此闲气。
“元常好一张利嘴。无故背叛我曹操,到头来还是我曹操的不是了。来人,先把钟繇压下去,等攻下长安,我要灭了钟家三族。”
钟繇面如死灰的被拖了下去。
曹操稍作休整后,便令大军前往长安。马腾等人归降,长安已形同虚设。数日后,当曹操大军来到长安时,城门大开,以卫凯为首的三辅世家出城投降。
此时已入十月,不到一年间,曹操便平定了马腾之患,重新掌控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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