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你会心软,那是有原因的,我跟他们非亲非故还有前怨,我可没什么心慈手软的必要。”
“我跟你说,为了银子口口声声闹着要死的人,其实才是最怕死的,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拿得出手腕,这天儿就变不了色儿。”
苏锦说得信誓旦旦,无形中打消了顾瑀心里所有未能说出口的顾虑。
相视无言半晌,顾瑀认输似的缓缓呼出一口气,脑袋耷拉到枕头上,听不出喜怒地说:“好,听你的。”
“试试吧。”
苏锦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在跟顾瑀暂时确定方向后,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她就动作很迅速地盘算了手头所有的银钱,并且还作出了长期可行的计划。
顾瑀早上被身上的刺痛惊醒,看到盘腿坐在椅子上拿着针线的苏锦,想起自己昨晚回来时看到的情形,愣了愣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锦飞快穿过手里的最后一针,头也不抬地说:“挣钱啊。”
“挣钱?”
听出顾瑀话中诧异,苏锦好笑地啧了一声,悠悠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县城里的成衣铺子没有自己专用的绣娘,都是相熟的绣娘去拿了料子回来,按各自的花样做好了再送过去,一来一回就能从中赚个绣活儿的工钱,只是稍微有点儿费时间。”
刺绣是个精细活儿,看似谁都会一些,可仔细讲究起来,其中的门道却不少。
苏锦出身于隐世大族,长辈们大都各有才艺傍身,其中有一个更是精通各种古法绣技。
她自小跟着耳濡目染得了真传,绣这么几块小小的帕子对她而言不在话下。
说几句话的工夫,苏锦手指一转把多余的线头扯断,拿起帕子对准漏入屋内的阳光对了一眼,满意点头。
“还行,能凑合。”
顾瑀在肩上披了件衣裳走到边上,只侧头看了一眼帕子上精致的图案,就撑不住笑出了声儿。
“你管这个叫凑合?”
蓝与白的丝线顺着布料纹路层叠绽放,颜色由淡转浓,中间缀以颜色相对更淡雅些的嫩黄为花蕊,花瓣上似还有水珠闪烁,活灵活现。
尽管只是在手帕一角,也只是打眼一看。
可哪怕顾瑀是个不通绣法的男子,他也能看出苏锦手里的这个成品远比外头买的精巧许多。
得了夸赞苏锦有点儿开心,食指顶起手帕在空中转了一个圆润的圈,笑眯眯地说:“你觉得还行?”
顾瑀诚恳点头。
“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好看。”
“那我就放心了。”
她把手帕叠好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慢悠悠地说:“我第一次去跟成衣铺的老板谈合作,所以拿了这几个小东西来试手,过两日都弄好了送过去,就能开始做衣裳了。”
一块小手帕赚不了几个钱,这种小东西也不值得多费心。
可积少成多,有了这些小东西开路,再找机会做整件的衣裳炫炫技,名头打出去,这里头能赚的好处可不少。
注意到苏锦眼里的愉悦,顾瑀脑中恍然一瞬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哑然之下露出了意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