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季岚草草吃过晚饭,洗澡休息,想第二天再去找严婧瑶。
当然了,多一天也不会改变某个大律师的决心。
季岚没在律所找到她,人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去忙案子。
没办法,她只能离开。外头格外晴,骄阳似火,于是连着烦躁都上升了几度。
季岚在附近找了一家店吃午饭。
胃口不好,饭菜要得清淡,她一面夹菜,一面又忍不住瞥斜对面的那群大楼,放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具体说不上来,只是心里不安,似乎有种魔力非要逼着她,强迫她一定要和严婧瑶谈谈。
但也可能,她仅仅是担心她的伤?
“……”
从未如此困惑和郁结,说不清道不明,季岚戳着碗里的米饭,又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呆呆地空吃了几口白饭,她像是出了神,脑海中倒是突然一闪: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那天的对话又浮现,季岚不禁沉思,难道我真的是吃醋?我会不会是因为愧疚才……喜欢?
背叛自我的微妙感再度缠上来,不依不饶,然后自己像是陀螺一样,转了一圈还是原地打转。
纠结里又犹豫着拖了两天,直到周五上午,季岚终于想到办法,发了条短信给严婧瑶。
“你的一份信件寄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你填错地址了?”
怕她不来,想了想又补上:“下午我有时间,两点钟学校见,信封盖着首都医院的章。”
有点拿捏她弱点的意思,季岚看得出严婧瑶很在意她的伤,心尖轻轻地一疼,但如果不这样,她想她肯定不会来。
多少显得卑鄙,可季岚无计可施,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开始担心严婧瑶不信的时候,终于收到她的回音:两点半,我来黎大,你把信件拿来湖边。
“……”
下午图书馆有个小的讲座,季岚掐着时间,刚好两点十五分结束。
烈日炎炎,她坐了一个站,打着伞往黎大的人工湖边走,步履有些匆忙的浮躁,想着严婧瑶会不会已经来了?
往日不长的距离好像也变得无限长了,等终于迈入湖畔杨柳的树荫里,一抬头,便瞧见前头长椅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T恤,天蓝色的百褶裙,天气热的时候严婧瑶经常那么搭配,除了……依然系在脖子上的丝巾,和遮住双臂的袖套。
“……”
几乎没有见过她不戴丝巾的时候,季岚突然觉得脚下很重,她只能这么站住,在距离严婧瑶不足两米的地方,看着她刻意的遮掩,握紧了伞柄。
又是陌生而熟悉的抽疼,心颤,严婧瑶并没有察觉她来了,看见湖面远远游过来两只天鹅,便拿身边的饲料扔过去。
她喂天鹅,她默默地看她。
“……”
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从何说起,季岚抬着伞,眼神聚焦在湖边的女人身上,无言。
风过,湖面漾起波澜,耳畔的发丝被轻轻地撩动,柳叶沙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一动一静,仿佛隔着无形的沟壑。
后果就是进退两难,不知过了多久,季岚看见严婧瑶站了起来,而且越来越靠前,最后站在湖的边缘还有往前走的趋势。
她不会是要自杀吧?
心理学的习惯让她往自杀方向想,季岚情急之下没多想,脱口道:“靖瑶,别跳!”
“!”
本来只是想站一会儿,谁知道身后突然冒出人声,严婧瑶吓得一哆嗦,本能的转身,却踩到薄薄的青苔,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哎哎两声摔了下去。
噗通,水花四溅,波纹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