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将酒杯递给胡强:“彪子已经回来了,他说臧远鹏那小子明天离开三合。”
胡强喝了一口,把杯子递还给胡勇:“那就等臧远鹏走后,再去做葛家的工作。”
“不知道三叔公那边怎么样了?”胡勇端着酒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胡强说话。
胡强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有三叔公坐镇,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吧。”
臧远鹏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
臧中志左手端着一碗药酒,右手掌在碗里沾一下,然后在臧远鹏的青紫处轻轻揉搓。
葛玉芳在一边端着油灯,为臧中志照明,一边擦拭着眼泪。
还好胡德彪等人只是给臧远鹏一个警告,并没有下死手,臧远鹏只是皮外伤。
臧中志边给臧远鹏揉搓,一边说:“鹏儿,你就听爸的,离开三合吧。”
臧远鹏倔强的说:“爸,就这样走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仇。”
臧中志叹气道:“怎么报仇呀,他胡家家大势大,我们怎么报。”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和胡德彪那狗杂~碎拼了。”
葛玉芳一边擦眼泪,一边带着哭腔道:“你一命抵一命去了,我和你爸怎么办呀。”
臧中志苦口婆心的劝臧远鹏:“孩子,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出去暂避风头。”
“他胡德彪欺负我们独门独户,这个梁子我们是结下了。记住这个仇要报,但一定不是现在。”
“等你自身强大了,再回来报仇,记住,孩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臧远鹏慢慢冷静下来:“爸,我听你的,明天我就离开三合,不闯出一片天地绝不回来。”
臧中志见臧远鹏同意离开三合了,转身吩咐葛玉芳道:“玉芳,你去给鹏儿收拾一下,天亮就让鹏儿离开。”
葛玉芳的哭泣就没有停止过,他一边去给臧远鹏收拾行李,还一边抽泣。
本来儿子是全村唯一上个高中的人,是她的骄傲。
可是,就因为这个让她骄傲的事,如今却成了他们母子分离的诱因。
臧中志家并不富裕,让臧远鹏读高中,掏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
最终,臧远鹏高考以一分之差落榜,家里实在交不起复读的费用,臧远鹏只得带着遗憾回到三合。
现在,因为村支两委换届,他却要因为上过高中而被迫背井离乡。
她把家里仅剩的八十块钱,全部拿给了臧远鹏,并叮嘱他一定要藏好,外面不太平。
天刚蒙蒙亮,臧远鹏拖着受伤的身体,背上行囊——一个编织袋,离开了三合。
葛玉芳一直把臧远鹏送出村口,直到臧远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仍然伫立在村口,久久不愿离去。
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流淌着。
臧中志没有去送臧远鹏,他蹲在家门口,旱烟抽了一斗又一斗。
葛玉芳回来,臧中志也没有和她说话,仍然自顾自的抽着旱烟。
往事,一幕一幕,在臧中志脑海中闪过。
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
一件足以轰动三合村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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