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虽然反日的高潮是一浪高过一浪,但亲日派却如过江之鲫。有官僚,有文人,商贾,富坤,学生,但不乏太太小姐们,可是像你这样的小姐我们没有,但我们急需一个对日本忠心耿耿的高知女性。”谷田一郎慢悠悠的说,眼神不时打量面目沉静,但实质有点慌乱的秦小姐。
秦瑶一听,心里知道八九分了,她就知道日本人善于拉拢一些求和的人。
“你只要加入日本籍,加入日本在上海的特别行动队,我就可以放掉温小清小姐。”谷田一郎说完,得意的一笑。
加入日本籍?加入日本特别行动队?她怎么可能?
如果那样的话,她也必然会做出反对自己国家和平利益的事,深陷一个自己永远逃脱不掉的旋涡。秦瑶暗地冷笑了一下,这个她决不能答应!
可是温小清怎么办?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了。
秦瑶的心似被千百万个手指揪得尖锐的疼痛。当时,只知道要求谷田一郎放过温小清,就没有想过拿什么来与日本人交换,仅仅凭着那次外交事件上,自己挺身而上的壮举?
那一刻,她恨自己太幼稚了。这时她想起了孔爷爷留给她的巨款,如果当时自己拿了这笔钱,这笔钱兴许能打动谷田一郎。
“我可以用钱赎么?多少钱,你开个价。”秦瑶思了许久,才吐吐吞吞地说出来,实在她不愿赤裸裸提出这个条件,但是她除此之外,毫无办法。
“钱,我们当然需要,但是,我们有特别的巨额军费,有的就是你们中国富坤资助的,而且钱款数额巨大,你的那点工资沾不上边。所以钱,我们不需要了。今天是你向我提钱与罪之间交易,换成别的人这样说,我会认为很没有礼貌,是污辱我们大和民族的,我会开枪直接毙了他的。”谷田一郎狠狠的的话,秦瑶浑身一颤。
“那是我仅有的办法。其它的条件不行。”秦瑶不得不解释了一下。
“其它的条件不行?你就能活生生见同胞不救吗?我们所在的目的只是在解救中国千万个同胞,我们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共同发展经济,建立繁荣和平共处的共荣圈,你们中国人每一个人都应该为共同的发展奉献一点力量。”
谷田一郎八字胡下的小嘴,不停地一张一合,秦瑶头脑空白,只看见他的嘴巴不停张合,随着日本筝的急雨般的声音一声声落下,又似一把无形的刀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令人恐慌。
秦瑶有很多话想驳斥这个司令,但是她知道她说的再多,也是空费口舌,她端起茶盅,轻轻一抿,灿然一笑,“其实外国知识女性也可为日本人服务,比如瓦妮莎。”
谷田一郎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虽然稍纵即逝。
秦瑶捕捉到那一刹那的光泽,看来,瓦妮莎在几个国家都做起间碟,这种兴风作浪的个性,多半没有好的下场。
“其实,你在美国旗平洋行,就是一个复杂的圈子,与其在那里干,不如来我们这里,如果你不能马上接受入日本籍,加入特别行动队,你是否可以代表日本参加上海第一届上海小姐的竟选?参加上海小姐竟选结束后,你就可以任意选择你的去留,而我可以放掉温小清。”谷田一郎见一招不行,又来第二招。
“现在温小清的罪名其本已定下来了,如果你释放温小清,你们会找另一个小姐会承担这种罪名,为什么这些罪名要无辜的人来承担。”秦瑶试探着。
谷田一郎嘴角泛起阴森森的笑容,并没有回答秦瑶的话,而是拍起手掌,叫来了两个日本艺伎。
身站传统的日本和服,脚踏高跟木屐,脸和脖颈都抹上厚白净的粉,流转顾盼的眼神和娇艳的樱桃小嘴,轻慢的舞姿,如梦如幻,她们的一招一式,令你沉醉。
秦瑶看到痴迷,没有想到暧昧的灯光,有着这样梦境般的舞姿。
“她们都是中国人,自小我们就培养她们的。”谷田一郎的话让秦瑶如梦惊醒,日本筝轻脆地响起。
“日本小姐我们只选中国人,来参加上海第一届小姐的竟选,你不愿意,大有人在,你只要一份小小的付出,就可以放掉温小清。”谷田一郎的声音继续蛊惑着。
秦瑶一想到如果不救温小清,温小清必死无疑。
日本人善于攻心,他们会有计划,有步骤的拉你下水,一些官僚,富坤,学生领袖与日本私下交往甚密。
“我考虑一下。”秦瑶这才感到,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抉择,不论怎么选择,她们俩人都会有不同的人生,而那样的人生正是自己所鄙夷的。
谷田一郎冷笑一声。
他没有想到秦瑶对这件事居然这么深思熟虑,既然深思熟虑,就不给她机会。
“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天天好起来,看管之下,难免有的日本兵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比如轮又奸。”
“不能,绝对不能!绝对的不可以!”秦瑶吓得一下子跳将起来,这样摧残清纯的温小雅的事,她不能接受。
“在确保温小清的安全之下,我愿意以日本小姐的身份,参加上海小姐的竟选。”秦瑶说出这句话的每个字时,都有承受着千斤重的压力,每一个字如刀一般从她喉咙里带血里吐出似的。
“好的,不愧为大东亚共荣圈作出贡献的小姐。”谷田一郎手一挥,几个身着日本和服的中国女人朝谷田一郎和秦瑶弯腰点头致谢,作鸟兽状,一跑没有了踪影。
茶室里只有她与谷田一郎,相互对视,各自打着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