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在宁王府的一切,无论好坏,他都一清二楚。他说,望你日后成为一个能替黎明百姓做主的好王爷,千万不要成为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赵衡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还有呢?他还说了何话?”
时舟摇摇头说:“他跟我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也知当时全城官兵戒严,他在我这待了一会儿,便趁着夜里雨小,官兵松懈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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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站在原地大哭起来,“甄大夫怎么能不见我一面,就走了呢?呜呜呜……”
时舟看着他哭成泪人,忍不住道:“他也是怕见了你,不知说什么了。一边是你,一边是他的心上人,他也很为难的。”
赵衡哭着说:“他要是为难,等见过我再走,我也不难过啊,甄大夫怎么能这样呢?”
时舟撇过脸,没再说话。
赵衡却还在哭:“为何我亲近的人都要离开我?我娘嘴里说对不起我,说想念我,可是,她只见了我一面,就悬梁去了。”
“甄大夫说对不起我,结果他连等我一面都不肯。”
“时大夫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可你如今还是要离开京城……我是不是……人家说的天煞孤星,所有人都注定要离开我啊?”
时舟看着他痛哭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是,是每个人背负了不同的宿命,需要每个人单独去坐。不管是甄大夫、还是你,又或者是我,都一样。”
赵衡痛哭着,把头埋到时舟怀里:“我娘……我娘说她这辈子都在忏悔,都在祈福,她还说她下辈子还当我娘,弥补我这辈子没能长在亲娘身边,可是……我不想要下辈子,我就想要这辈子,为何不行?”
时舟闭了闭眼,“我相信她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这世上,没有几个母亲舍得丢下子嗣,选择绝路的。
她相信老宁王妃是又苦衷的。
赵衡泣不成声:“我不想……”
时舟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宁王府要撑,有小郡主要护……”
赵衡低下头:“如今,我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就是妹妹了。”
时舟:“你说你是天煞孤星,身边还能有个妹子,若是这么算的话,那我岂不是更惨?半山医馆当初有多少人啊?如今不是只剩我一个人了?只怕到时候能带走的,只有旺崽和胖崽了。”
赵衡忍不住问:“时大夫,你就不能留在京城吗?你若走了,我心里很慌。”
时舟安慰:“慌什么?太皇太后和昭庆公主都在,念在往日的恩情上,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护住你。那位孝顺,敬重太皇太后,有她在可保你无忧,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在太皇太后庇护你期间撑起事儿。”
赵衡乖乖头:“我记住了。”
时舟又道:“穆小公爷会留在京城,他要学会如何利用他来建立你自己的庇护圈。毕竟,太皇太后年纪大了……”
最后这句话,时舟说得极其轻,但确实事实。
不管是昭庆公主还是赵衡,都必须要在太皇太后尚且安好的日子找到庇护所,若那日太皇太后驾鹤西去,他们彼此才能为对方撑腰。
昭庆公主在前宁王妃自缢之后没多久,婚期也被定在明年开春。
因赵崇谋反一事,宫中戒严,时舟自那之后都没能进宫。
济世斋重新开业,医馆的坐馆大夫挨个经过了时舟的检验,开业第一天,时舟特地在馆中开设了一个疑难杂症的坐席。
当然,她也特地在旁边写了个广而告之,把她通州斗医大赛头名的身份摆出来,要不然她怕人家嫌她面相年轻,不肯找她看。
幸好通州斗医大会还算有些名头,普通的病患自然无从得知,不过真正求医无门的疑难杂症患者早打听清楚了。
开业第一日,前来求医的重症患者络络不绝,当然,其中也混杂了不少本来没毛病,总担心自己生病的正常人。
时舟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并无绝症,你时常觉得气喘心急,是五脏六腑负担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