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蹲下身子,指着那些几乎与皮肤平行的针说道:“呸,乌鸦嘴,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看这针,我都是斜着向下扎的,这样既能保证治疗效果,又能避免你所说的风险。”
张主任其实已经注意到老王头是斜着向下扎的,几乎都与皮肤平行了,安全性是有保障的,不过这种操作,他还是不太赞同,也就是自已徒弟可以这么扎,要是外人,尽量不要这么弄,一个不好,就是牢狱之灾。
————————
王冰现在可是糟老罪了,王冰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尤其是腰背上的火罐,宛如古老的封印,紧紧吸附在他紧绷的皮肤上,每一分重量、每一分紧度都化作难以言喻的痛楚,让他非常难受。比起这个感觉,更让他难受的还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脸色虽尽力维持着平静,但那双紧咬的牙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他强颜欢笑,用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尽管那笑容背后藏着无尽的煎熬。
与此同时,颈夹脊处的毫针更是让他动弹不得,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这细微的金属丝牵引,稍一动作便是一阵刺痛。更可怕的是,只要稍微动一下,那不适感似乎还能从后颈蔓延至咽喉,让咽喉都不舒服了。王冰只能强迫自已保持绝对的静止,如同被时间遗忘的石像,唯有心跳和呼吸证明着他生命的存在。
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会清晰地回忆起今日这一幕。尤其是一位前辈教他在颈夹脊处施针,治疗咽喉疾病的场景。
时间仿佛流水般悄然逝去,十多分钟的煎熬终于迎来了尾声。余姐姐那温柔而熟练的手轻轻拂过,逐一取下了王冰身上的火罐与毫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冰弟弟,你两侧肩胛骨处好黑啊!”说着,她还不忘用指尖轻轻触碰那片被火罐吸过的皮肤。
王冰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只要不是腰黑就行。’然而,这份庆幸并未持续太久,随即而来的是拔罐区域难以忍受的奇痒,如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想要去挠抓那份难耐的痒意。“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痒呢?好痒啊!”
余姐姐见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放下手中的罐子,关切地问道:“真的这么痒?”随后,她转头向正在忙碌的王老头大声呼唤:“王老师,你快来看冰弟弟。”
王老头正全神贯注地给另一位患者施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正在给其他患者扎针,没空理这两个人。“干嘛?干嘛?”他头也不回地应道,“有事说事,赶紧的。”
“师父,我拔了罐,感觉好痒啊!这是怎么回事?”王冰躺在床上,转头向王老头求助。
“就这?不是风邪就是湿邪。按你的情况,应该是在排风邪。”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解释完毕后又转身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为其他患者治疗。
“哦!”王冰和余姐姐对视一眼,原来真相是这样啊!
随后,王冰缓缓起身,开始穿戴衣物,并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颈子。他惊奇地发现,原本困扰他的颈部疼痛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就连头顶的隐痛也一扫而空。他尝试着摘下了帽子,感受到的不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久违的轻松与自在。
更让他感到欣喜的是,那股之前时常莫名其妙吹向他的风,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份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王冰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已的背,虽然那里仍然有些痒,拔罐的痕迹也似乎凸出了一部分,但对于此刻的他已经无所谓了。
————————
王冰感受到体内那股久违的舒畅后,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师父分担一些工作,目光扫过室内,只见每一名患者都被精心安排的帘子温柔地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个私密而温暖的小空间。在这些空间内,烤炉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冬日里的寒意,让整个针灸室都弥漫着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气息。
“师父,我帮你吧!”王冰满怀热情地走上前去,虽然嘴上说的是帮忙,但行动上更像是师父的忠实小跟班,时刻准备着为师父提供任何需要的帮助。
王老头正在专注地为患者扎针,手法娴熟而精准,听到王冰的话,他微微侧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温和与欣慰:“现在好了?不用戴帽子了?”
王冰闻言,兴奋地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自已的颈子,又指了指自已的脑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了,师父,你真是神了,我这就痊愈了!”
然而,就在这时,王老头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针具,转身走出了针灸室。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王冰好奇地跟了出去,只见师父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不久,王老头重新回到了针灸室,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和不满:“姓张的溜得真快,都不留下来见证奇迹,真是个输不起的胆小鬼。”
王冰听了师父的话,心中顿时明了,这又是两位老顽童之间的一场小较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白眼一翻,心中暗自好笑。对于这两位师父之间的斗法,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师父开心,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
“该死的三鹿,畜生,都是畜生。”卢大汉咆哮的声音突然震动了整个针灸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