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内平阳区的西关镇。
西关镇位于平阳区最南,这地方在平阳区还算挺出名,但出名的原因不在于这地有什么景点或者是地标性的建筑,而是因为西关镇可以说是平阳区治安最乱、环境最差、经济发展最慢的一个地方。
早几年的时候西关镇就是平阳区周边的农村,直到前两年才被扩入平阳区内,说好听点这地是半个城乡结合部,但实际情况却比城乡结合部的发展还有差。在西关镇内打眼望去,基本找不到七层以上的建筑,街道两边就连路灯都没有,普遍全都是聚拢在一块的平房、农村小院。
凌晨四点半,周天难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拿着一张信纸。他的身子穿梭在西关镇内狭小的胡同内,一边走走停停一边借助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信纸上的地址进行着核对。
从监狱出来以后他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市区,本来他是打算打辆车来西关镇,但一想到口袋里仅剩两三百块钱又强压下了这股念头,愣是又在市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地方。
“西关镇南园街306号……”
十几分钟后,周天难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了下来,他先确定了一下院门边上贴着的门牌号,随后又悄声的透过门缝往院里看了一眼。
在发现院内没有什么光亮后,周天难顺手把手提包放在地上,随后整个人蹲在路边双手合在一起用嘴巴吹着热气。
……
早晨五点多钟,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院内就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蹲在门边的周天难在察觉到灯亮后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本能的想伸手去敲门,但手伸到了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片刻后,周天难缩回手,快速的揉了揉满是疲倦的脸颊,又整了整身上单薄的外套,略显拘谨的站在原地。
约有二十多分钟后,小院内传来开门的声音,站在门前的周天难双手不自觉的攥在了一起。
“吱嘎。”
小院的铁门缓缓而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穿着打扮尽显朴素,头发斑白的妇人出现在了周天难眼前。
“妈。”
看到妇人时周天难的眼眶瞬间红了,嘴唇抽动着喊了一声。
母亲站在原地呆愣住,抬头看向周天难时不敢置信的问:“天……天难?是你吗我的儿……”
“妈,是我,我出来了妈。”周天难快步的走过去搀住母亲,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这些年辛苦您了,是儿子不争气,是儿子没学好走了歪路,我对不起您。”
“妈不苦,妈一点不苦。”母亲老泪纵横,粗糙的手掌使劲的攥着周天难的手,不断的道:“那么些年你可遭罪了啊我的儿,可遭罪了啊。”
周天难咬着嘴唇,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着。
“大早上的嚷嚷啥呢?谁啊?”
就在这时,院内一位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久别相逢的母子。接着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七的老头披着外套,佝偻着身子从堂屋走了出来。
在看到周天难母子俩时老头微微愣了愣。
周天难在看到老头时同样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泪痕。
“天难,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你叔。”母亲回头看了一眼老头,攥着周天难的手:“这是我大儿子,天难,周天难。”
周天难呆愣的看着老头,一言未发。
“啊,出来了啊?”老头象征性的冲周天难点着头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母亲:“来,你进来,我跟你说点事。”
母亲看了看周天难,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你等妈一会,妈等会就出来。”
周天难仍旧一言未发的站在原地。
“唉。”母亲叹了口气,缓缓的抽出手跟着老头进了堂屋。
周天难盯着母亲的背影,怔怔出神。
过了五分钟左右,堂屋内爆发了争吵。
“谁让你把地址给他的?他刚出来就找上门是啥意思?以后还要住这个家里是吗?”
“我他妈娶了你管你吃喝还得管他吃啊?以后我还得给他花钱娶媳妇盖房子呗?”
“他一个劳改犯住进咱家让不让邻居说闲话?这以后在街坊邻居面前我还能不能抬起头?万一谁家丢掉啥少点啥,是不是得先怀疑咱头上?”
“你赶紧给他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