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樽离开后,守在门外的两个玄焰军推门而入,对着赵泽风抱拳道:
“侯爷。”
“去查清楚,玄焰诸将是谁违反军令将我赵家秘传私授他人。”
赵泽风轻轻敲击着木质扶手,透过木窗看着远处街道上谢樽即将消失的背影。
他想与这人交手不过一时兴起,手有些痒罢了,但未曾料到会有意外收获。
这个人会赵家秘传的步法,一开始他以为是他的错觉,但一番试探后,这人又使出了几次,无意中的步法行云流水,一看便修习已久。
赵家的秘传并非人人皆可修习,即使姓赵,也要进入玄焰军统领一方方能修习。
也就是说不论家族身份,秘传只有玄焰诸将能够修习,严禁外传。
修习秘法之人都会被记录在册,如今那本册子中尚且在世之人,每一个赵泽风都记得清楚,绝对没有谢怀清这么个人。
那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离开酒楼后,谢樽慢慢悠悠地沿着街道闲逛,这时候正是洛阳酒巷最热闹的时候,酒香和花香混合在风里,晚风醉人,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还时不时有侠客高声说话,拍案大笑,酒溅的衣襟袖角一片濡湿。
有人聊着聊着便以刀剑相交,周围的人便会围成一圈叫好,最后两人分出胜负,又大口灌下一杯酒,继续哈哈大笑,说些奇闻逸事,再会心一笑。
谢樽独自走在街道上,嗅着满巷酒香,嘴角微微上扬。
洛阳确实是个好地方。
“哥哥,买糖葫芦吗?”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拉住谢樽的衣角。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谢樽蹲下来,笑着问道。
“对呀,爷爷腿脚不方便,在家熬糖呢!”小姑娘眉眼弯弯,眉心不知道从哪弄了胭脂,点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红痣。
“要两串吧,多少钱?”
小姑娘眼珠转了转,说道:
“哥哥是两个人吗?要四串吧,两串山楂的,两串橘子的!”
闻言谢樽失笑,这小姑娘还挺聪明。
“那好,就四串。”
周围暗中观察的小贩们见谢樽好说话,顿时一拥而上。
等叶安打着酒嗝从巷子里出来,看着谢樽一脸惊奇道:“徒弟,你这是赶集去啦?”说着戳了戳谢樽手上提着的面人小鸟。
“噗,还有花环。”
谢樽哭笑不得,支着给叶安调侃。
洛阳的牡丹还没到开得最好的时候,但也已经小有规模,谢樽很喜欢那种百花含羞待放的情景,似是云端美人欲说还休,比盛开时多了些诱人韵味。
谢樽和叶安又在洛阳逗留了几日,确实如赵泽风所说,这次的牡丹集会没什么意思,未等牡丹尽数盛开,两人便继续东行前往泰山。
又走了月余,正是春夏之交,草木际天,小满将近,雨水丰沛,天开始时常阴沉沉的,动不动就来一场淋漓大雨,黄河水奔涌,满载泥沙东去。
“按咱们这个速度,到时候赶快点,说不定还能见到江南的接天莲叶。”叶安道。
“若赶上香雪江南也并不吃亏。”谢樽道。
“那肯定,今年整个冬天我们应该都在江南一带。”
雨刚停不久,马蹄踏着泥浆,谢樽一身水气,心情放松。
有薄雾笼罩四野,但已经能隐约看见烟雨中泰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