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焰火,璀璨燃烧过,换来凄凉的凋落。
“那你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吧!”九斤说话间跃上九曲桥茶楼,几个翻跃来到屋顶,朝着远方的白墙黑瓦纵身跳去。
十四郎咆哮着:“回来给我说清楚!”
却换不回九斤的一个侧目。那一瞬间,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面对阿茂,只有绝望与冰凉的血液在体内流动着。
“喂,臭小子,睡哪呢?看清楚,这是我们的地盘。”几个踩滑板的街头混混踢开一堆破报纸,从里头把九斤一把揪了出来。打头的男孩反手一挥,打乱了九斤的刘海。
少年忽然桀桀桀笑了三声,有点疯癫。全身破衣烂衫,全无D;G那一套贵族气质。
“是个疯子。”小混混们围拢他,有几个弯腰捡起了砖头。“扁一顿,练练手!”
他们趁着废弃的荒地,四下无人,讪笑着推搡九斤。
就在红砖高扬,砸向九斤脑袋的一刹那间,八条手臂从九斤身后齐出,还不待一堆小混混看清,已经重重的击在每个人的脸上,直接把他们打晕在地,口歪目斜。九斤看着其中一名混混,将他拖进了报纸堆,不一会儿,棒球帽和球衣穿在了九斤身上,他重新将报纸聚拢,脸上带着未拭的泪痕,在寒风中沉沉睡去。
“身为B。P。R。D。的调查员,需要高度的冷静与耐心,因为你们会遇到非人事件,遭遇的非凡人物,是常人不能想象。在那一刻起,你自己也已经变得不普通,无论你是否能够控制局面,一定要牢牢记住,沉住气观望到最后。记住中国的老话,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乔立扬坐在白色丰田里,车子停在清晨的公路上。
他一字一字缓慢却认真地向小野丽莎复述这段话。
“教授说的?”
“是,教授说的。”
“我很惭愧,乔君。”
“我也同样惭愧……”乔立扬放下车窗,深呼吸。家长会的乱战,加上熬了一夜与警局的工作协调,他和小野都疲惫地面色苍白,但是事情远没有结束,“在我们的努力下,校园侵入事件以普通的绑架案件结案,十四郎已经被释放了。可是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啊?”
“十四郎最后对九斤的一击,直到现在还血淋淋地出现在我眼前,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父亲,会对亲生儿子下如此毒手。可我却又不能说十四郎是一个恶毒至极的人,这么矛盾的感觉是什么?”
“不清楚……不知道,完全没有答案。”乔立扬长叹一口气:“这次的混乱,要是一次模拟测验,我俩肯定统统不及格,可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测验,哪怕我们以零分出局。”
“是啊,只要他们还好好的就行。乔君,我们对他们是不是已经产生感情了?”
“可能,就像单恋一样,思绪被他们牵制住了,但他们却自由来去,不受我们控制。”乔立扬说罢,窝火的捶了一记方向盘,“我真该死。不止没有帮上九斤,还看到他被伤成那个样子。事态完全失控,越变越复杂,我真弄不懂,我算什么B。P。R。D。的调查员,什么事情都预料不到,什么场面也控制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抱歉,乔君,我也完全没有帮上任何忙。”小野沮丧地看着他。
“不,我是想说,你让我理理思路。”他摇摇头,依然很激动:“不,我其实是想说,我们就是普通人,但我们却在管理着世界上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就像教授说的那样,你明白吗?小野,当你最初感到自己没信心,却又不想被人忽视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和你是完全一样。就算在B。P。R。D。再当二十年、三十年的调查员,我们依然有可能遇到前所未见的当事人。”
“乔君……”小野愣住了,今早的他,所暴露出来的,竟是脆弱里的那一丝倔强,孩子气的坚持。
“诶。”他挥挥手,“说多了。还是想想除了贾斯汀之外,那个老头是怎么回事,全身透着说不出来的阴气,这看着就可怕的人是谁?”
“那一行人,直接毁坏了我们的腕表,力量大的惊人,他们一起聚集,并且互相厮杀,到底有什么隐情?”
“是啊!就是要弄清楚这个!最混乱的时候也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走!”
说罢,他发动了车子。
“找九斤嘛?”
“对!乘风破浪!迎面而上!”
“好的,乔君,加油,乔君。”小野轻轻把手搁到他的手上,“凡事不到最后,什么结局都不算结局。只要活着,一丝希望都值得拼一拼。”
“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