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韩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像是已经原住民化了,这种情况亦是非常危险,她可不想留在这个场景之中。
晌午之后,用过餐的人大多回屋休息,而那中年人则跟几个人到了僻静处的凉亭开始聊天了。陆凝走过去,那中年人挥了挥手,招呼她过去。
“还未通姓名,我叫顾桐,梧桐木之桐。”中年人向陆凝拱了拱手,“在下才疏学浅,看不出姑娘手中之物的来历,但这边两位,或许有能力为姑娘解惑。”
陆凝看过去,中年人身边坐着三个人,他指着的两个,一个是头上没有几根头发,眼角有个大瘊子的方面男人;一个是脖子上有一大块胎记,明明年纪不大却佝偻着身子的青年。而最后一个人则是个胖大和尚,拎着一个酒葫芦在那里咧嘴笑着,只是眼神发虚,估计已经有九分醉意了。
“侯三里。”方面男人指了指自己,用与外表的粗野不同的文雅声音说道。
“方……方子川。”青年有些畏缩地说道。
顾桐招呼陆凝坐下,随后说:“侯兄弟是个江湖人,神汉、跳大神、耍把式之类的都做过,接触过的妖魔之事和听闻的都很多。而方兄则是家学渊源,他家里对妖魔有很深的研究。”
既然如此,陆凝就把那两块铁牌拿了出来。
那两人扫了一眼,便异口同声说道:“妖星令。”
这名字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还请二位解惑。”陆凝说。
侯三里摸了摸铁牌上的痕迹,说道:“妖星之死,若有余暇,便化生此物,传将出去。妖星令将伴新妖而生,得此令牌之妖,有代换妖星之能。”
“那二位可看得出来,这妖星令是何妖星所有?”陆凝又问。
方子川叹了口气:“眼睛,划痕,草原之上,黄沙之主,九翅苍狼渡魂之记。”
“那便是现在塞北妖星前的那一位?”顾桐亦有些吃惊。
“塞北之地的妖星,已换过数次。如今的妖星,正不知是何来历,但既有妖星在位,此物也并无太大用处。代换妖星,一要妖魔持令,二要星位不稳。而那妖星能与秦太师对峙这么多年,想来没有星位不稳之说。”方子川愁眉苦脸,“唉……我怎么就来这里了……”
“方先生也不是来行宫参加比试的?”陆凝问。
“只是路遇妖魔,不愿见人受苦,便出手镇压。那妖魔不过是个新妖,不强,我原打算走了,却被钦天监的人带来此处。”方子川摇着头。
哦,跟我一样。陆凝心里说。
“这几位……”顾桐刚要说话,忽然就被那胖大和尚开口打断:“洒家正是要去塞北,投秦太师属下,试试那些妖魔有几分斤两!”
“大师醒了?”顾桐笑问。
“啧,没醒。”和尚揉了揉眼睛,“这宫里酒是好,可惜不是洒家该留的地方。”
“那大师是如何在此的?”陆凝问。
“哈,喝多了,看到有人打架,洒家也想试试,结果人都趴下了,就被几个官差拉到了这里来。好在,酒够!”和尚哈哈大笑。
“这三位都是想去塞北,路上来了荥阴,不巧因一身本事入了行宫的。”顾桐对陆凝说。
不巧?
陆凝可不太信什么不巧,她自己是被赵渔樵算计了,这算巧合吗?可是这里这三个人是不是也与她类似?
在如今的环境下,类似,就意味着某种力量正在掌握着命运的缰绳。恐怕笼罩在荥阴城中,属于皇帝的那个祭仪,有着无论如何都能将皇帝所需的人才吸引到他身边的效果,而正因为如此,陆凝几个才会在此处。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陆凝不敢只当成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