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们都是孙太后和上皇的亲信。
据说,他们都是孙太后亲选的人组成了这支迎回上皇的使臣队伍。
孙太后这一招,简直就是昏招,拉的他们必须得一条路走到黑。
要不然,这一生恐怕都难得陛下重用了。
但愿,但愿上皇争点气吧。
这简直比管教家中除了不上进什么都上的纨绔子孙还要伤脑筋。
“太上皇,时辰不早了。”
一声太上皇,让朱祁镇酝酿的情绪戛然而止。
扫兴!
真的扫兴!
朱祁镇踩着轿凳,一步步踏上马车。
马车轿帘缓缓飘动,朱祁镇顺着风掀起的一角向外望去,似是告别,又似是缅怀。
塞外,与花团锦簇,繁华堆锦的京师相比,荒凉萧瑟的可怕。
马车一路向前,将瓦剌营地抛在身后。
远远望去,这条崎岖荒芜的路好似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大明已逢春,可塞外依旧枯草凋零,料峭的寒风一点点吹灭了朱祁镇心中脱离苦海时涌出的欣喜。
“太上皇,请恕臣僭越进言之罪。”
“上皇自去岁起所遭屈辱,皆因过往专宠太监王振太过。”
“如今拨云见日,岁序更新,有重头再来之机。”
“万望上皇回京以后,能引以为戒,痛改前非,防微杜渐,悬之于怀,惕励躬行。”
正在对风伤怀的朱祁镇:……
他已经在瓦剌为俘虏数月,皇位也被名不见经传的郕王抢了,就连曾经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臣子都可以对他出言不逊了。
朱祁镇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越皱越紧。
“朕固有错,但非朕一人之过。”
朱祁镇的声音隔着马车清楚的传入前来迎回他的每一个大明官员耳中。
“朕年少,经验不足,识人不明,错用王振,遭致惨祸,缺为事实。”
“可诸卿,一连数载,对朕之所为,不加以劝谏,悬崖勒马,偏生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将惨祸之责尽归于朕。”
“诸卿可尽了为人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