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王茹秋彻底疯狂了。
越长安不会帮她,失去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等待她的,怕是万丈深渊。既然如此,不如将她的仇人们统统拉下水。
王茹秋孤注一掷,江州太守却不傻。一听表妹此话,便预感到大事不妙。
太守出身不高,却偏偏生在了论门第的时代。战战兢兢在官场了混了半辈子,勉勉强强凭借母亲王氏的努力,终于做了地方太守。
别看他在越长安面前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精明的主。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太守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用说,他送去崔家的香料,肯定被表妹动了手脚。
这表妹,看着楚楚可怜。可一旦恶毒起来,却毒如蛇蝎。如今还要攀扯上越公子,若能攀扯上,他不建议拉一把,可看越公子这态度,明显对她厌恶之极。江州太守看明白了形势,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就冲到了王茹秋的面前,飞快的捂住了王茹秋的嘴。
“表妹,看来前些时日对你打击太大,以至于精神失常。”一番说,就差说王茹秋疯了。说完,太守朝越长安施礼道,“越公子,是本官教导不严,着实惭愧!”
说完,太守一挥袖招呼道:“来人!带表小姐回去!”
“且慢!”越长安开口道,“太守大人,王姑娘既然疯了,自然不知有律法,不识律法,不懂畏惧,难免会做出点危害百姓之事。远的不说,只谈崔家纵火一事,如今尚未定论。大人就这般将王姑娘带回去,怕是不妥吧!”
一番话,说的太守冷汗直冒。
若说越长安,那定是个谦谦君子,平时乐于助人,对谁都笑脸相迎。江州城中不少百姓官员都喜欢这位公子。可这位一旦动了真火,来自上位者的气势就压的一干人抬不起头。因此,越长安一发话,都不敢多言。
太守也不例外,陪笑道:“公子所言甚是,那依公子之见,表妹当如何处置?”
“押入大牢,等候发落!”八个字,定下了王茹秋的结局。
一场热闹终于散去,云多多擦了一把冷汗。莫名之中,她觉得今夜步步险境,只差一步就落入黄泉。云多多的心情,越长安理解。好声宽慰了一番,又命人寻来小翠陪着云多多下去歇息。
云多多颤抖着,拉过了越长安的手道:“我,我恨!”
“你放心,有我在呢。”头一回,云多多如此憎恨一个人,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这恨意比当初在云家村面对云承水和云秀娟更强烈。越长安懂,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上如此令他恶心的姑娘。
越长安的安抚起了效果,云多多和小翠离开了。
云小小被独孤公子领了回去,崔家门前大戏终于落幕。一番修整后,崔家上下忍着悲痛将花晚安葬好,开始着手重建崔家。
崔平生还在崔婆婆塌前照顾着,只等老人家一醒,就开始指认王茹秋的罪过。
崔家的重建就全部交给了云多多,云多多人缘好,又教导了一批学生。崔家出事,很快有人伸出了援手。独孤娇不请自来,还特意送来了些银两。
独孤小姐这一动作,越长安不甘落后,私下给云多多一些银两。
四方救济,崔家开始重建。
崔婆婆转醒,看到自家宅院毁于一旦,立刻当堂作证,指证王茹秋纵火杀人。罪名成立,王茹秋却还想翻身,要求见上越长安一面。
太守亲自上门,越长安碍于情面,去了大牢一趟。
此时,王茹秋穿着一身单衣,披散着头发,早没了半点官家小姐的尊严,看上去可卑又可怜。见到越长安之后,她眼神一亮,冲到了牢房门口,卑微道:“越公子,你来了。”
“你对我还有一点情分的,对不对?”王茹秋渴望道,“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和云先生一起伺候你,好不好?”
越长安皱眉,冷声道:“你疯了!”
“我没疯!为何表哥说我疯了,你说我疯了,大家都说我疯了!越公子,我好着呢,你娶我吧,只要你娶了我,我就帮你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好不好?”事到如今,王茹秋知道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就只有越长安与云多多之间私情了。
可这筹码对越长安而言一文不值!
越长安并不喜欢用阴私手段对付别人,但到底是从长安来的,长安之中人才涌集。就算不会阴谋诡计,常年被人算计,也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
听到这里,越长安沉着脸道:“随便你去说!不提你如今在江州城臭名昭著,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你。且说,一旦我和多多之事被人知晓,那定是你说的!你知道此事的后果吗?”
越长安上前一步,王茹秋忍不住后退一步!
少年公子身上杀气凛然,吓的王茹秋哆嗦道:“什,什么后果?”
“所谓鱼死网破,要鱼死,网才能破!”越长安继续道,“我与多多之事一出,世人会说我记挂着朋友的未婚妻,那我的名声定会惹来诟病!我是不在意,但我身后的越家不能不在乎!自然,王姑娘一无所有,不在乎得罪一个越家。可太守呢?”
“我相信王家聪明人很多,不会因区区一支旁系,和越家成为敌人!”越长安轻轻一语,自信而张狂,将王茹秋最后的筹码踩的粉碎。
王茹秋跌坐在地上,终于懂了。她流着泪,痛哭道:“怪不得,怪不得表哥宁愿让我疯了!”
越长安不知何时离开了,牢狱之中一片凄凉。
王茹秋身处大牢,实实在在是个麻烦。江州太守不愿去救,却碍于母亲之命,动用了关系四处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