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朝北征突厥之后,从朔州城到长安的驿站就不对来往官吏开放了,而是在每个驿站前都有三匹时刻都喂得饱饱的军马,还有时刻准备接力的红翎信使。
从二月以来,驿站前准备的马常换,可是准备的红翎信使却没有换过。
从朔州城报喜讯的红翎信使明明累的要死,明明知道每个驿站前的这些人都可以让自己解脱并舒服下来,可是他们却执拗地认为这事儿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毕竟,在长安朱雀大街骑马,然后一骑绝尘进宫城可是大荣耀,这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陈萦回到定襄的时候颜白已经离开了,一个早晨走的,一下午到了,两人如平行线般完美地错开。
陈萦在定襄简短的休息后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萧皇后和杨政道,一百人府兵作为护卫。
百骑司的马胜成了护卫首领,负责保护萧皇后和杨政道的安全,他们这一群人在后面慢慢地走。
陈萦则全力地朝长安跑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李二传达胜利的消息,和这些日子里突厥人发生的一切。
马车上萧皇后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没走到他的心里去!”
“不稀罕!他就是一个屠夫,不是善良仁慈且博学的人。”
杨政道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有些不服气道:“我的血脉珍贵无比,我端茶倒水已经做足了姿态,对我不闻不顾就算了,还非要我作出一个选择,我不认可他。”
“闭嘴!”
萧皇后厉声呵斥:“这些年对你疏于管教,你现在全身都是自高自傲的刁蛮之气,好好的东西没学到,学到全是好面子,肤浅,以及蛮夷的无礼,知道为什么他不收你么,因为你没有一点骨气。
你说你血脉珍贵,一个突厥士兵就能对你呼来喝去,颜将军说得没错,你以为你代表的是你一个人么?
你代表的是那些跟随你的人,你的骨头都是软的,他们的骨头能硬得起来吗?丢人!”
杨政道大声道:“他就有骨气吗?”
“大胆!”
萧皇后抬手就是一耳光,这一刻皇后威仪尽显,她盯着杨政道说道:“回长安之后我若不死,我会亲自恳求陛下找人教导你。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颜将军把佩刀都给予了你,你却连对辱你之人大声说话的本事都没有。
鱼念之都对你失望了,你还不知道吗?你知道他姓什么吗?他姓颜,你自以为傲的血脉在他家族里面屁都不是!”
杨政道见祖母生气,害怕地低下头,萧皇后见状心里不由得一软,轻声道:“我知道这些不怪你,是颉利可汗为了更好地控制你而故意为之。
可是孩子你已经大了,马上就及冠了,你也要明白什么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以为颉利可汗是在对你好么?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也好好想想颜将军为什么要你那么做,你现在下车跟着车走,好好的问问这些勇士,问问他们,看看他们你认为不善良仁慈且博学的颜将军在他们心中是什么样子!”
杨政道下车了,走了一会儿,他壮着胆子开始朝着看似面善的百骑司的马胜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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