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再讲话,车夫也随之而动。
就在马车远走的一刹那,车厢帘子被掀开,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女孩探出头来。
她神情乖巧,生的白软娇嫩,处处彰显着被人宠溺的天真可爱。
巧的是,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处,有半个芝麻大小的黑点,竟也是一个贪吃痣。
温似锦目送着马车走远,才回到铺子中央。
林茵正在欢快地算账,不大会给出结论,“净赚一百三十五两。”
这得感谢那对表兄妹,足足贡献了一百二十五两。
好人呐,好人呐。
温似锦没关心这个,而是看向弟妹们。
燕月笙是两掌擦伤,鲜血渗出,看着可怖,但伤势应该不重,此刻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阴郁,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秦岩则是跟高手过了盏茶时间的招,她虽学武拼命,招式也吃的透,但毕竟是个对战小白,能碾压普通人,对上高手却是无比吃力,后期简直被压着打。
“四姐,我没事。”秦岩一看见温似锦的目光,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了,顿时爽朗一笑,“虽然挨了点打,但都是皮外伤,而且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她目露精光,带着回味,显然是在揣摩温家人的招式。
温似锦颇为欣慰地颔首。
纸上谈兵,屁用没有,想要进步,还是得实战。
一个小女娃能学会在吃亏中进步,注定了将来一定是个强者。
就连躲在房梁上偷听的两位黑衣人微微点头,可见一斑。
再看燕月笙,自被摔了后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好像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房梁上的燕一摇了摇头,寻思着要不要报告上去。
“月笙。”温似锦伸出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发,“是不是太痛了,要是痛了你就说,没关系的,在家里人跟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就算哭了,也没有任何关系,弟弟可以在姐姐跟前撒娇,自然也可以在姐姐跟前落泪。
然而少年只是抬起头,木然地看了两眼前方。
没有惯常的撒娇,也没有趁机喊痛,燕月笙就像傻了似的,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刚才擦伤的是手,没看见摔到头啊。
温似锦疑惑地又上前了两步,想要仔细看看弟弟的脑袋上是否有伤。
突然,少年伸出双臂,紧紧地圈住了温似锦的腰。
不知不觉,燕月笙已经长到跟温似锦差不多高了,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抱着,少年的下巴搁置在温似锦的肩膀上,身体微微战栗。
温似锦先是一怔,不喜与人如此亲近,可触到少年单薄的肩,犹豫片刻,终于是放弃推开。
好大会子,燕月笙才嘶声道,“是我不好,不能保护姐姐,我是个废物。”
房梁上的黑衣人眼睛一亮,竟有些欣慰。
公子终于发现他自己是个废物了。
“姐姐,都是月笙没有能力,让姐姐如此辛劳,还要被别人欺负。”少年眼中溢出点点晶莹,“姐姐,如果有一天,月笙不见了,你会记住我吗?”
不求你想,不求你惦记。
只要记住就好,会吗?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