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与她并肩而行的,是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脚上也穿了一双短靴,灰色的。
他手里撑着一把伞,大半个伞檐都在女生头顶。
他的右肩落了一层雪,可他毫不在意。
偶尔扭头跟女生说话,垂眸时,眼睫低敛。
挡不住眼里的柔意。
他对所有人都好。
可这一刻,他是不一样的。
雪就是在这一瞬间更大的,成团的雪从头顶砸下来,落到伞面上,声音却砸在简幸的心上。
脚下的雪越来越深,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更艰难。
过年的时候,吕诚花钱给简幸买了一件新羽绒服,很长,到大腿。
也很厚,平时在家,穿一件羽绒服,里面几乎只用穿一件保暖内衣就可以。
今天她在里面还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却好像没有挡住风雪。
冷意频频往她骨髓里钻。
冻得她视线渐渐模糊。
慢慢的,简幸把伞檐垂下,遮挡了左前方的视线。
她自欺欺人地只看右边的少年。
简幸穿得球鞋,鞋浅,一脚没踩好,就要灌一脚雪。
雪渐渐融化成水,浸透了简幸的脚。
寒从脚起。
可她仍然倔强地跟上每一步。
一脚踩进雪坑,留下很深的脚印。
一个一个,渐渐还是落了些距离。
一个拐弯,简幸没跟上。
风卷起雪,简幸没拿伞挡。
她眯眼,想看看他们走到哪里了,却半天没找到身影。
快到学校了,每个人都在低头缩肩往风雪冲。
只有简幸,抬着头,仿佛要被风雪掩埋。
这个冬天,好像不太好过。
2011这一年,似乎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