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义勇侯话说的那么明白,我怎能听不出来?就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不能坐以待毙,主要替自己想个法子,搏上一搏,说不定就能搏出路呢。”
曾知元眉头急紧拧,跟官家斗,事态变化多端凶险莫测,她一个年轻姑娘,能行吗?
看出曾知元的担心,时舟道:“曾先生,我学医多年,潜心钻研,这条路上付出太多,实在不愿因男女这等小事毁了医途。与男女情爱相比,我心之所往的地方,是世间百姓身体之苦,是解伤者疼痛之苦。”
“比起跟义勇侯斗智斗勇,我更愿意跟阎王殿上的阎王一较高下,而不是在深闺后宅跟无辜女子争奇斗艳。时舟的医者之道,是救天下能救之人!”
曾知元瞬间就被感动了,他觉得,像时舟这样的大夫,世间难得,别说她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哪怕他是男子,此人也是少见的!
曾知元抿了下唇,认真对时舟说:“我实在是爱惜你这样的人才,觉得你一生的本事若是就此困于侯府那样的庭院,实在是太可惜了。时舟,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你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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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着,若你自己是自愿的,那我再可惜也无能为力,可如今你明确告知我,你并不愿意,我洗完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离开现在的困境!”
时舟当即说:“请曾先生替我引荐大长公主身边的那位官医!”
时舟这话一说,曾知元立刻心神领会,“此等小事,容易!”
正如时舟料想的那样,大长公主来通州修养的第三天,曾府就有贵客拜访,来拜访的人,正是大长公主身边的那位官医。
官医登门拜访之前,显然也知道曾知元曾是宫廷御医的事儿,所以官医不但人来了,还带来大长公主眼疾的诊疗录。
说白了,这位官医过来就是为了寻求帮助,大长公主眼疾一日比一日严重,开始还能看到一点,到如今,只能看到模糊晃动的东西,若是人站着不动,大长公主压根分不清那是人还是物。
曾知元看过诊疗录,对大长公主的眼疾一目了然。
只是,曾知元心知肚明,宫廷御医众多,却无人敢为大长公主出手,其中凶险所有人都看得到,毕竟那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虽然官医求到了曾知元头上,但曾知元以年纪大了,眼睛若是久盯一处会流泪的理由,不肯出诊。
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在通州有了今天的地位,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看向时舟,“大长公主所患眼疾乃青盲之症(指白内障),眼睛皆被白膜覆盖。哪怕每日洗眼,恐怕也很难见效。大长公主曾接受过针灸刺激疗法,但如今此疗法已经无法控制病情,大长公主的眼疾,不易下手!”
时舟沉思片刻,才抬头说:“不易下手也要下手,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曾知元提醒:“若你能治青盲,陈隋的事就会迎刃而解,若是失败……只怕会激起慧真郡主不满,那位可不是大度的人,定会认为你试图引起义勇侯注意,反而得不偿失。”
“时舟,此事非同小可,你务必谨慎再谨慎!”曾知元想了想,又说:“若万一失败,那位大长公主是有大智慧之人,你应对得当,那位应该可保你性命,至于其他……”
曾知元没把话说完,但他不说,话中的意思时舟也猜得到了。
时舟对曾知元行礼,“多谢曾先生提醒,时舟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对病患,向来一视同仁。”
曾知元当时就让人去请那位官医,官医听说有人能治能大长公主的眼疾,当时就赶了过来。
虽然官医对于时候太过年轻,实在不像是有那种本事的人,但还是答应让她面诊大长公主。
毕竟,官医可是听曾知元说了,这位就是今年斗医大会勇夺头筹的人,也是斗医大会创办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走到最后的女子。
“义勇侯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去拜访,必先提前同胞,你且在客栈等候消息,一旦有了消息,我便让人去通知你。”
时舟点头应了,正打算回客栈,又被曾知元叫住,时舟不解的看他,“曾先生还有事?”
曾知元对她说:“你且等我一下!”
曾知元说着取了个盒子出来,递到时舟面前,“这是我当年在宫廷为太皇太后拨障用的银针,自我被贬之后,再也没有碰过,如今,它似乎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时舟一愣,“难道曾先生当年就是治疗眼疾失败,才导致被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