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栋颇为可惜,开着窗子透风,窗前有株半楼高的腊梅树,树影婆娑罩在窗前。
好不容易捡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小心。”吴国栋突然叫了一声,我屁股刚挨到沙发上,整个沙发便塌了下去。巨大的烟尘将我笼罩其中。
吴国栋跑过来,心疼看着沙发,“哎呦呦,真是缺德,连我的沙发都给我拆了。”
我拍着身子站起来,沙发早就塌过,是后来随便拼凑起来的,看来早就有人与我有同样的遭遇,想着那人灰头土脸从这个破房子跑出去的模样,哑然失笑。
“你这些年也该有不少工资吧。”
吴国栋开始修着他的老兄弟,“是有一点。”
“依你身份,还不至于这份遭遇,你该不会只是做做样子,暗地里金屋藏娇?”我挑着眉头说道。
吴国栋笑笑,并不说话。
“我猜对呢?”
突然一团抹布飞到我面前,“闭上你缺德的嘴吧。”
我在他破房子里面闲逛起来,在他的书桌上堆满了卷宗,好些是都是悬案,翻了中间,突然发现我的卷宗也在其中。
吴国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呀,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东西。”夺过去在鼻子前嗅了嗅,“幸好她没有看见这个。”他将卷宗递给我,“烧了吧。”
我接过去,看着自己的过去,卷宗中竟比我的记忆还要详细,我笑了起来,放回原处,“还是留着吧,说不定有一天我连我自己也会忘记,有一个人记得也好。”
吴国栋皱着眉头,“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我伸出手掌,“我的指纹也在慢慢变了,六耳正在蔓延开来。”
吴国栋疑惑的,小心观看我的手掌,“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吴国栋叹了口气,“他们正在研究解开无面人的药物,说不定有一天你能够恢复。”他忽然郑重起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怔了怔,笑了起来,“可能吧。”
为了转移话题,我拿起旁边一份翻得破烂旅游杂志道:“这又是什么?”
吴国栋拿过杂志,翻开道:“一辈子都窝在东海了,等有一天退休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出去走走。”
“恐怕你是走不了了。”我笑道。
“你这个乌鸦嘴。”吴国栋咂着嘴,感叹道:“也没几年了,我也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你应该也没事,要不也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反正我也没有事。等我与他们做了了结,等我报了仇,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忽然低沉下来。
吴国栋拍着我的肩膀,“你是个受害者,他们改变了你,同样改变了你的人生。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身处何地,以怎样的身份活着都不重要。你都要记住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我说过永远不会再叫你的名字,因为我怕记住了便会改不了口。你自己要在心中记住。”
吴国栋笑了起来,看着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会警局了。本来是想好好宰你一顿的,看来又只有等到下次了。记住啊,你还欠我一顿饭。”
“哼,你就等着吧,我倒是肯定给你好好备上一顿给你送行。”
“闭上你的乌鸦嘴,满嘴没有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