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漆黑的大树下,长条石凳上,杨五郎一个翻身,滚到了地上,一个激灵惊醒,坐起身来,抬眼看去,两个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人拉着一个小孩消失在巷子口。
杨五郎抬手看去,手中的酒瓶已空,抬手扔去一边。
突然,孤儿院的门被人一把拉开,小虎跳出院门,一声惊呼,“小仙”
杨五郎立马惊醒,爬起身来跑去,“小虎,怎么了?”
小虎急的大哭,“小仙不见了,都怪我,一不小睡着了”
杨五郎惊瞪双眼,忽而醒悟,转身就往巷子口奔去。
杨五郎飞奔出巷子,却不见人影,一眼慌乱,急切,四处看去,顾不上随后而来气喘吁吁的小虎,提步追去路口。
杨五郎一口气跑去镇子口,却依然不见人影。
“小仙!”杨五郎一声嘶喊,响彻山谷。
杨五郎左右看去,跌跌撞撞的来到马路上,一辆面包车呼啸而过。
杨五郎瞥见车后窗玻璃上,一个小女孩奋力的敲打着玻璃。
“小仙!”,杨五郎惊呼,拔腿追去。
尽管他拼尽全力的追逐,却还是与飞速急驶的面包车渐行渐远。
杨五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翻滚去几米开外。
额头上,胳膊上,被擦破了大块皮肉,鲜血渗出,与汗水交和。
杨五郎撑起身来看去,双眼高凸圆瞪,咬牙激颤的恨意涌上心头,眼看着面包车带着昏黄的灯光盘山而下。
“啊……”,杨五郎嘶吼着转身冲下山沟,却犹如落山之石,顺着山坡极速滚下。
面包车内,停止挣扎的小仙回身坐定,似乎已经放弃且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忍不住一脸悲伤和不舍。
老大回头看去,眼里的光,复杂且意味深长,“小朋友,你怎么了?舍不得啊?你要是想回去,叔叔就把你送你回去”
小仙含泪摇头,“交易已经完成,不回去了”
老三赶忙开口怨道,“老大,你疯了?怎么又来这套!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就弄来这么一个小东西,还赔进去三百块,你可别心软啊”
老大回身坐定,“你不懂!做人可以没良心,但是不能没底线!”
老三嘟囔着,“底线?哼,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给害的!她已经带着你娃跟别人跑了!你还……”
‘啪’的一声,老大扭身就是一巴掌扇去老三,张口怒斥,“老三!我说的底线就是人性!人可以没有良心,但是不能没有人性,否则,我们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老三干瞪双眼,老大回身坐定,暗下决心,“干完这票我们必须改行!偷小孩,猪狗不如!”
老三捂着脸低声怨道,“老大,你怎么连自己都骂?不偷小孩,偷东西你也挑三拣四还给人留一点,净偷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还不如捡破烂呢”
老大扭头瞪去,“你懂什么?难道你想进一次监狱就蹲到死啊?”
老三自顾嘟囔,“蹲就蹲,至少不用在外面饿着肚子”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猛然刹停。
老大和老三猝不及防撞去前排座椅。
老三捂着头哀嚎一声,“哎呦我去,老二,你会不会开车啊你?你想撞死我啊?”
司机老二回头,“老大你看,前面有人”
老大歪头看去,前方不远处,马路中间站着一个人,衣衫破败,满脸是血,双眼圆睁,怒瞪而来。
老三惊瞪双眼,“我去,这是哪里爬出来的大粽子?活见鬼了这是”
老大一把推开老三,怒骂,“你给我闭嘴!以后少看点那些东西,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吓唬人”
老三暗自咽下一口口水。
眼前之人,一步一缓,踉跄而来,活像一个传说中诈了尸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