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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道之意志（第2页）

脊梁挺得笔直！

唇角间的笑意越来越大，表情越来越张狂，他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胸膛！

将整副肝胆，整副肚肠一并扯了出来！

“既然如此，老子换副肝胆，也要跟你对着干！”

“这就是我的道理！我的天道！”

那轮赤金色巨轮颤抖着出现在少年背后，而后抖落一块块金红色碎片，化为纯白，其中央有少年骄傲挺立的虚像！

“花可重开，人为何不能重活？你等天道不老不死太久了，也该试一试死一次的感觉！”

少年猛然一跃而起，朝着天空中的脸孔冲击而去！

脸孔之上悄然涌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接着缓缓向后退却，与此同时，则是数千张脸孔出现在天空之中。

“我等天道，循环更替，哪个不老，哪个不死？”

“我等以循世间常态更迭，生老病死，无可避免。既你一心成魔，于我等相抗，殊无不可。”

“一年寿限，历经三灾九劫，若能练就一颗不死道胎。我等愿为你留一线变数。”

“汝既自认为可逆转阴阳，狂妄无知。便先受过这些劫难吧。”

那些悬浮于天空之中的脸孔，缓缓向后退却，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策的战锤没有触碰到他们半分，便自虚空之中坠落而下。

大地塌陷，化作漆黑深渊。

少年的意志在这片由‘道之意志’构造的深渊之中不断下沉，纷扰嘈杂的光一寸一寸侵袭着他身周每一片黑暗，却始终不能接近他身体周围三尺距离之内。

像是从前开悟道经时一样，这一次赵策依然感觉到了孤独，寂静的孤独。

当一个人的内心没有寄托的时候，孤独抑或无望都是必然会出现的情绪。

有没有一个人，让你坚定认为，她会一直一直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等待着你，即使生老病死，即使沧海桑田。

只要想起她，你的所有疲惫，所有面对生活时的挣扎与畏惧，疲累与退缩都会消褪。

你将奋勇向前。

铁匠师父于赵策而言，就是那样一个人。

按道理而言，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理应早熟，切身体会这个世界的冰冷狡诈，各种丛林法则，利用与被利用。

但是赵策却偏偏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固执得发傻，单纯单一的像一只羊羔。

即使这样，这个少年人依旧安稳地在江南镇完成了由稚童到成人的过渡时光。

能够护持住少年心中世界，以及侠客信念的人只有铁匠师父。

以自己的双臂为少年撑起了一片纯净天穹。

而师父的死亡，于少年而言，表示着他要开始学会自己去面对这个世界了。

那些从嘴里吐出的话语必定会消散于风中，刻在石头上的字迹也会随时光冲刷而斑驳磨灭，但是刻在灵魂里的意志，会伴随一个人一生一世。

甚至更久。

千世百世。

赵策睁开眼睛，眸子内的猩红色没有消散分毫。

如若说从前的少年只是一个迟早会被这个世界上某一部分族群同化的牛犊，那么现在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刚刚自渊海之中抬起头颅的幼龙。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