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去得快来的快,画放在长木盒内,他雄赳赳气昂昂,俨然一副要让慕晚棠丢脸的架势,拿出画之前还十分鄙夷地看了慕晚棠一眼。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ωWW。
慕晚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锐拿出的画上,随着画卷一点点被打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与慕晚棠之前所拿出来的那幅《秋山图》一模一样的画。
众人惊呼一声,随后免不得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懂画的看门道,不懂画的看热闹,内心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毫不掩饰地看慕晚棠的神色。
楚锐既然信誓旦旦地说了家里有一幅《秋山图》,那必然是真的,慕晚棠见到并不多意外,只是在心里衡量画的真假问题该如何质问慕青云,又该如何解决。
慕晚棠暗自寻思,楚锐目光尖利地看她,语气颇为不善,“慕小姐,你看我这画怎么样?”
胆大包天地在楚怀山生日宴上较这个劲儿的人不多,引人关注地同时又实在是让人期待慕晚棠的反应。
慕晚棠坦坦荡荡地迎着楚锐的目光,慢声说:“跟我的画一模一样,这样的大师作品,自然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画。”
楚锐眉眼间露出一丝得意和鄙夷,唇角扯出讥讽的笑,“是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画,那必然有一幅是假的!”
聪明人就算知道画有问题,也不会当着楚怀山的面直接点出来,而且还有如此挑衅的方式,指责画是假的,其实是羞辱慕晚棠。
慕晚棠清楚感知到他对她的敌意,只是不知道这份敌意来自于哪里,她点头附和,“是呢!”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楚锐一怔,好似她压根不在意画的真假问题似的,这让他意外的同时又恼羞成怒,“慕小姐在我大爷爷的生辰宴上,给他送一幅假画,是要羞辱他吗?”
慕晚棠眨眨眼睛,她露出笑容,“说起来你是北衍的堂侄,你应该喊我一声堂婶吧?”
楚锐,“……”
他在跟她说画的真假问题,她在讲称呼问题?她到底有没有重视画的问题?
慕晚棠感觉他眼中的怒火要喷薄而出,她兀自好笑,看向楚怀山,“爸,您看这两幅画怎么样?实话实说,我不怕丢人。”
楚怀山之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是站慕晚棠,但慕晚棠又主动询问,再加上一句要分辨真假的话,态度真挚,不像是在作伪。
楚锐压下愤怒,去看楚怀山,神色缓和了几分,态度恭敬谦卑,“大爷爷,您是爱画之人,对画颇有研究,您肯定能分辨出来真假。”
两幅画被摊开并排放在长桌上,近乎一模一样,就连卷轴花色都一样,倘若有一幅是临摹仿制,那仿制之人绝对是个中高手。
楚怀山看了看慕晚棠,背着双手站在桌旁仔细看两幅画,管家拿来他常用的放大镜,他拿着放大镜,一桢一桢的仔仔细细地看。
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画法习惯,宋大师亦然,他习惯性地会在画中留下一点小玄机,供人发现。
楚怀山有他的真迹,自然研究过那点儿小玄机,他在画的左下角看到了一个不细看看不出是个宋字的字样。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宣判似的,见楚怀山直起身将放大镜交给管家,随后捻着手中的佛珠,“阿锐,你爷爷这幅画从哪来的?”
他没明着说楚锐拿来的话有问题,但这么一问,就成了他的画有问题,他不敢置信又觉得不可思议,“大爷爷,这画……有问题?”
楚怀山温笑着说:“技艺高超的画师可以仿制大师作品,但仿制的就是仿制的,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的话一锤定音,楚锐尴尬又难堪,但他却不死心,“大爷爷,您不会是为了维护慕小姐,而故意说我拿来的画是假的吧?”
楚怀山敛了笑意,不笑的时候,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棠棠送我什么,我都当宝贝,就算她空着手来,我都高兴,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画,而是她送礼的心意,你就算是拿幅真画,我看不上你这个人,也不会把你当回事儿!我犯不着跟你这会儿说这种谎话来圆她的面子!”
他说得十分直白,意思就是慕晚棠的画就算是假的,他也不会让慕晚棠没面子,他喜欢他在意,慕晚棠就有面子,更何况慕晚棠这画本来就是真的!
楚锐脸色煞白,“大爷爷……”
楚怀山声音冷了两分,“画拿回去告诉怀明他这画是假的,问问他这画是从哪来的,要是需要帮忙,北衍可以帮他。”
楚锐灰溜溜地拿着画开溜,看热闹的人多少有些失望,原来楚锐的画才是假的,而慕晚棠居然拿到一幅真画。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慕晚棠的画是真是假,而是老爷子对慕晚棠的维护在意态度,这分明是在借此告诉其他存有异心的人,谁敢跟慕晚棠过不去,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热闹就此揭过,众人纷纷散了,只剩下楚怀山这一边亲近的人,以及赵奕深。
慕晚棠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她其实有那么点儿期待她的画是假的,那样她就可以去找慕青云的麻烦。
她抱着这种心理,试探着问楚怀山,“爸,我这画真的是真的?”
楚怀山还在欣赏这幅画,闻言,好笑地看她,“你希望是假的?你这可跟别人的态度不同。”
慕晚棠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怕你为了我跟人前撒谎嘛,想私底下确认一下真假。”
楚怀山失笑,“真的是真的,不骗你,你看它左下角的这个地方,是不是隐约能看出来是个宋字,你再看北衍拿来的那幅画,宋字藏在右下角……”
他颇有耐心地跟慕晚棠解释,而慕晚棠压根不知道还有这层缘故,她一副好学生模样地认真地听着,偶尔还问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