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老太爷当了二十余年的巡抚方才致仕,儿子都在朝中为官,大房孙子还是三皇子的伴读。
于连皎而言,季家煊赫至极,跟他们家联系不到一块去。
偏偏红袖是从季家出来的。
红袖道:“我原本在三爷书房伺候,因三少夫人进门,夫人便将我发卖了。”
她挨了打,吃了羞辱,被婆子架了出去。三爷伸了手,没叫她被远远发卖或是进那等脏地方。
思及往事,红袖声音有些不稳。
连皎也想过这个可能,等听了解释也算通畅,只是心底闪过一丝怪异。
她看着叩首在地的红袖,声音冷淡。
“既然来了我家,就忘了从前吧,老实办差,否则这个家容不下你。”
“多谢夫人!”
红袖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她来谢家的时日短,但也看出来了,主子都是心善的。
也为此,她刻意表现,赌一把。
谢家当前是小门小户,夫人身边只她一个丫头,谁知日后?
先将本事显露,叫夫人倚重,也是为日后计。
晚间,连皎与谢灵鹤说了此事。
“你说这其中可会有旁的?”
谢灵鹤也不明所以。
他虽是解元,可到了京城,一个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官的地方,实在不够看。
何德何能叫季家算计?
连皎想也是,只是顺口问一句,不然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谢灵鹤亲亲她,将被角捻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甭想了睡吧,我再看一会书就来。”
“好,叫红袖再端个炭盆,别冷着脚。”
连皎也困了,嘱咐一句,又嘟囔。
“京城的天也忒冷了。”
这还没下雪呢。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了年三十。
一来就是气势汹汹的,漫天白雪,洋洋洒洒,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素白。
谢灵鹤不喜欢雪。
他从前长期生活在极端的环境里,讨厌一切不舒服的情况,于是窝在炕上看书,岿然不动。
连皎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见雪的次数不多,还有心情站院里赏了会。
就是太冷了,很快投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