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抱着怀中冻的有些发抖的小猫咪往外走。
林家主取下廊下的灯笼,递给她,低声说道:“小国主慢走,若是有事,派人传讯到林氏,但凡力所能及,林城必会办到。”
明歌回头看了一眼暗室里没有画脸的画像,微微一笑:“故人音容笑貌只存在于心中,既然家主与大月国再无瓜葛,这幅画还是烧掉吧,感怀旧事时,朝着南边明月朝拜即可,愿新月护家主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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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那盏宫灯,沿着长廊往回走。
林家主站在风雪廊下,久久回不了神,许久眼圈发红地回到暗室,将墙上的画像取下,指尖发颤地取出火折子,将心头萦绕了十多年的心魔一点点地燃烧殆尽。
无人知晓,暗室里的一个月时光将他缚在光阴里,无法动弹。
光阴错,终是光阴错付。
那一年,他也曾是风华正茂的世家少年郎,有些时间还未发生便已经结束了。
林家主看着灰烬飞进庭院,低低笑出声来。知晓她过的安稳,还生下了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国主,他便放心了。
*
明歌提着灯笼一路往回走,天色暗,那些飞雪落在暗处,犹如黑色的飞灰。远处灯火点点,她穿过暗色的长廊,脚步一点点地加快,最后险些飞奔起来,一个转弯,险些撞到来人。
“小心。”
手中的灯笼受惊跌落在地,来人声音低沉,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怀里的猫咪受到惊吓“喵”的一声跑进了庭院里。
明歌抬头就看见一张俊美冷峻的面容,秋慕白伸手扶住她的手腕,说道:“别怕,是我。”
秋慕白身后空无一人,明歌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不是梅子酒那种香甜的气息,像是烧刀子一样的烈酒,又烈又辣,一如其人,烈的很。
“怎么是你?”明歌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长廊,风眠洲都不知晓来找她?她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
“见到我很失望?娘子希望来的人是谁?我师弟?”秋慕白凤眼微眯,掌心用力,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
此处无人,又是深夜,有烈酒壮胆,那些克制的深埋的情绪尽数涌上来,秋慕白只想将人彻底地拥进怀里,揉捏碎。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
“世子喝多了。”明歌皱起眉尖,手腕被他捏疼,冷淡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世子放手。”
秋慕白没放!
世家子弟,出身高贵,又是常年血战沙场,寻常人和事根本就震慑不到他,但凡他想要,就没有要不到的东西,女人也是。
“你为何要将那只猫送给我?”
不是送给萧缭,也不是送给玉秀,却送给了他,她不就是想要他对她上心吗?这些伎俩他早就看穿了。她一方面勾着风眠洲,一方面又勾着他,无非是两手做准备。
明歌冷笑了一声,突然体会到了风眠洲的好。至少风眠洲从来不会自大狂妄地抓着她的手腕,质问她是不是在勾。引他。
明歌:“秀秀在晋国公府没有地位,养不了猫,萧缭回到盛京必会因为谢家的事情被责打,至少一个月下不来床,无法照顾小猫咪。唯有世子是最佳人选,既有权势,又心慕谢氏女,养一只猫也不会惹来误会,不是吗?”
她冷冷地笑着,抽回手腕:“若非风眠洲对猫毛敏感,这猫也不会养在世子的府中,世子不过是备选罢了。”
这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说的秋慕白脸色隐隐发青。
她竟然说他是退而求其次的备选!
明歌:“听说世子想求娶谢书?可惜谢书的那顶珍珠凤冠在我的手上,世子若是想要,还请酒醒了之后,带着诚意来与我做交换。”
她说完,拂袖掩住被捏红的手腕,连脚下的灯笼都没有捡,借着廊下微黄的灯光,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