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你二嫂需要什么,照顾一下。”楚小风乖巧一应,进屋去。
二房自受伤之后,身上的药味儿和血腥味格外重,再加上不能自理,吃饭和方便也要人伺候,却没人愿意搭理,所以她身上的味道更是难闻,碍于在村中的面子,也不能将她丢出去,这才隔了个小间儿给她躺着,每日只是按时送饭食进去。
门板推开,屋子里刺鼻的气味冲头而来,二房偏头看到门口来的人是楚小风,眉头就是一紧。
“怎么是你这个小畜生?”
“外面人都忙着,爹让我来悄悄二嫂有什么需要。”
捏着鼻子进屋,嫌弃难以掩饰,楚小风到了床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二房一阵责骂。
“你居然还有脸来,如若不是你和你姐姐搞得鬼,我又如何会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样儿,你等我好起来,看我不弄死你那个妖孽姐姐!”
楚小风一直受楚小乔关怀照顾,长姐如母,此时哪能容得了旁人诟病?
“我姐姐是好人,你自己作恶有恶报,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是姐姐为你包扎救你……”
“啪——”
耳光不响力道却大,直将楚小风打翻在地上,再看二房她已强撑起身来,掌心打得生疼,肩头的伤口也再次开裂出血,眉目狰狞间,还带着黑狼挖出的伤口,再看不出半点往日模样。
屋外,楚小乔剥了半天的玉米不见楚小风出来,有些不放心,就跟楚开文打了招呼进屋去瞧瞧,屋外监督的两人只顾着这些作物,谁也没去管楚小乔。
一进到屋里,她就寻着刺鼻的味道找到了二房,也看到了跌坐在地上肿了半张脸的楚小风,二房反看到门口的楚小乔,伤口遍布的面孔又抖了起来,似是要将脸上的药粉也给抖下来。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等我好起来定然要弄死你!”
会咬人的狗不叫,狂吠的都是丧家犬,厌恶不加掩饰的表露在脸上,楚小乔进屋将弟弟拉起来,护到身后去,自己俯下身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面目全非的妇人。
眼底冰霜杀意放肆而张扬,令人战栗,似是被不可破的阴霾笼罩,二房瑟缩再次扬起耳光,可还没落下,就被楚小乔一把攥住手腕。
“那狼崽是我引来的没错,当时那白痴大夫救不了你,也是我救得你,我将这些告诉你,你又能怎样?”
楚小乔微扬下巴,勾起一边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二房,二房脸上的肉抖个不停,却一声哼也发不出来。
“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受尽煎熬,为你之前作的恶事赎罪,不光是你,这屋子里住的其他三位也都将会是你这样的下场,人心险恶,你且好好受着吧!”
言罢,只听一声如同竹枝折断的脆响,紧接着二房一声惨叫,仅剩的完好的一只手的手腕扭曲得不像样,不由惨叫,二房就被楚小乔拉拽到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又一次全然开裂。
楚小乔这才惊呼,外面的人跑进来,就见楚小乔将人从地上扶回到床上,随后对门口的楚开文和宋氏解释。
“二嫂不小心跌下床来,小弟扶不住她还撞伤了脸。”
哪怕是知道二房不会无缘无故跌下床,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别说是宋氏,就是楚开文也不想进来。
忙完楚家的事情,楚开文带着儿女回家,路上楚小风想着楚家二房的模样,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便扯了下楚小乔的衣角,压低了声音。
“姐,二嫂会不会再报复,就属她心眼儿最多的……”
被黑狼肯成那副德行,想要好全依然是不可能的,楚家若是真心想要舍弃二房,照那样的环境下去,定然会剥夺她的一切,无人照付不给治病伤口溃烂,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足以将一个人完全击垮。
就算二房能用诡计将自己保下来,她的腿也决不可能再能站起来,一个废人,再加上楚家为人,还能有什么未来?
楚小乔没再将楚家二房放下心上,却不料正是她这一疏忽,却是在外来酿成大祸,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两三日间的风波,让楚小风一次又一次见识到了楚小乔的厉害之处,他便缠楚小乔缠得更紧,独处之时总求着楚小乔教他些东西,楚小乔也是毫不吝啬,将一些实用的常识与小技能都交给了他。
楚小风还想学手脚上的功夫,楚小乔却让他等着伤完全好了,过了冬再说。
很快就到了秋收的最后一日,劳累的农活告一段落,村民们都是一阵轻松,奔走相告,阡陌门户间热闹极了,男人杀猪杀羊,女人在厨房里忙着蒸馒头炖肉准备过年,一时间饭菜肉香飘满了整个村子。
于此同时的镇上,每家每户也都采办完了年货,终于是将年关前所有的琐事清零。
窗下案上,黑墨在纸上留下工整的字迹,最后笔杆搁下,那修长的指尖留下了些许墨渍,杨清风取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这才将面前的账本合上。
侍女将账本取走又奉上茶水,茶叶清新芬芳,正是那日楚小乔送他的那一罐,细品间,他就又能瞧见那日街上相遇时的她,也能想起那一幕水上芙蓉……
“小桃,什么时辰了?”
“巳初了,今日的账目少了些,少爷处理的也快,置办的事儿今天就结束了,往后少爷也能轻松些。”
既然有了时间,那便要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杨清风看着装茶叶的竹筒,起身带着小桃往厨房去,包了些糕点就要出门去。
临到门口,正碰上朱紫雪回来,她身后跟着杨白娇和两个下人,下人手中捧着新来的布料和首饰,她素喜华贵,杨府不少额外开销都是她挥金如土。
“清风,怎么又要离去,去何处?”
朱紫雪打眼瞧着杨清风,一双狐狸眼中不满洋溢,方才同杨白娇说笑时的愉悦也在眨眼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