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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关于那个老头的几件事（第1页）

话音落下的刹那，油伞外有数道明亮电光自如墨云层间轰隆闪过，顷刻暴雨如注，沿两侧简陋的屋檐哗啦啦地砸落到地面上，继而随着白日里堆积在街面上的那些污秽物一同流进边上的排水渠，只不过此刻水渠某处似乎是堵住了，空气中因此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道。

女孩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令人颇为不悦的事情。

但万篱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先前虚无之影提到的那个千世计划是否真的能够改变什么，因为这件事本身匪夷所思，却事关重大，站在过去面朝将来，他有必要知道得更多些。

“没人知道，因为在灾难真正降临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神侍都已经死去了，哪怕是那些千世轮回者也无法避免，即使是断章之书也不能言，而我也不认为你有必要知道那些事情。”

万篱注意到对方话语中的那个“几乎”，但他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于是两人继续在沉默中看着外面的落雨，城中的战斗进行得很是胶着，虽然伊光王室大概已经为这件事情准备了很久，还在最短时间内除掉了对方能够拿得出手的大多数强者，但这里毕竟是乌凉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是他们的主场，所以哪怕夜已过半，胜负仍未分。

“先前你提到了北疆的黑山和风暴域，是吧。”

女孩转过头看着万篱，原本目光中的不耐情绪逐渐散去，“那两处都是记载在传说时代的典籍上的东西，黑山应该是座大到近乎接天的高山，而风暴域则像是围墙般将北疆分为两半，在那处有云自天空落下，随风呼啸化作剑刃斩杀所有来者，从没人曾通过风暴域。”

万篱试图在脑海中想象出那样浩大的场景，努力勾勒那座接天的山与如长瀑垂落、如剑般杀人的云，片刻之后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想见那倒是会是种怎样惊人的情景。

“那里是传说时代的创世神灵曾居住过的地方，传说风暴域之后有座城市，名为乌囿，也叫旧城，而传说时代的灭亡就是从那边开始的，只是，从没有神侍能够接近乌囿城。”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已经足够多了，虚无之影渐渐地没了兴致，于是开始沉默。

“我现在正在做一些很麻烦的事情，而我想，你大概是唯一能听懂这些事情的人。”

见对方不再说话，万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情，虽然他依旧没有完全信任对方的理由，却也真的需要找个地方把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好好倾倒一下，先前他同乱犬和小羡讲了大概，但那两个孩子不可能真的明白所有，不过，身为千世轮回者的虚无之影肯定不同。

至少未来的某年，他们曾在北疆看见过相同的风景。

“既然通过时间咒文回到了过去，我便想要帮奈奈和格绯规避最终的死亡命运，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经过了很多事情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的了解奈奈，至于格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出现了问题，我想你在穹顶已经看见部分了。”

万篱没有说出内心对格绯真实身份的怀疑，正如女孩也没讲明未来谁会在灾难中存活。

他们并不了解彼此，所以只能做到相互利用，或者，偶尔也可以并肩撑伞看雨。

“既然想要去救人，那便去救，有什么好迟疑的？”

女孩的回答很是直接，见边上的万篱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又转过身说道：“你应该清楚你说的奈奈真正关心的是什么，穹顶战争中围困住女孩的不过十余个卫兵，那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又算是什么呢？只要曾今的你没有亲眼看见着她死去，便有机会将人救回来。”

说着，虚无之影迈步，开始朝着巷外走去，万篱则带着伞匆忙跟上。

细密的咒文痕迹自女孩的脖子根部向上蔓延，咒术师随即感受到了灵魂力量的无声震颤，雨幕中那个娇小的身影微颤了一下，便自原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然而万篱察觉到自己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被人握住，手掌很小，但柔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