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张美丽的脸上充满了戾气。
潘玉朗心中升起寒意,失去幼子的虎狼恐怕都不及眼前这个女人凶狠。
皇后看见潘玉朗惊讶的模样,冷笑道:“你觉得本宫可怕了吗?”
“没,没有。”潘玉朗面露羡慕欣赏之色道:“儿臣只是想,若母妃有像娘娘这样的聪明和爱憎分明之心,恐怕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结局。”
皇后更是瞧不起他道:“惠妃掏心掏肺疼爱你一场,死了竟然还被你说没用,真是可悲!”
潘玉朗有些琢磨不透皇后的心思,谨慎小心道:“儿臣只是觉得母妃这一生可怜。”
“可怜?她一个没品的奴婢,做上了妃子还可怜什么?她死了,可是你活得好好的,难道还比本宫白发人送黑发人,同时又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可怜吗?”
“娘娘,节哀!”潘玉朗不论皇后怎么冷嘲热讽,一直极力安慰,没有流露半分不耐。
皇后无非是要将胸中那口气吐出来,骂了半晌道:“本宫也累了,去,端杯茶来。”
潘玉朗没敢假手于人,亲自去端来茶水,见温度合适才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茶,喝了一口,瞥见潘玉朗毕恭毕敬站在面前,冷冷道:“说吧,你在图谋本宫什么?你若是只想金银财宝和虚名,本宫也不难为你,给你便是。你若是想要那个位置……本宫劝你还是打消那妄念吧。”
潘玉朗鼓足勇气,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道:“这些都不是儿臣所求……儿臣知道娘娘出身高贵,不说也罢。”
皇后有些诧异,怀疑潘玉朗是欲擒故纵,除了这些他还能向皇后求什么?
皇后仰起下颌道:“既然七皇子没有什么可求的,那就退下吧。”
这不是潘玉朗想要的反应,他以为皇后会问他想要求什么,却又不敢说,那样潘玉朗就能顺势说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皇后竟然不问!
潘玉朗沮丧地转身走了两步,心中一亮,以皇后的聪明见识,不是听不懂,而是故意装傻!
皇后什么都知道,就不松口,那么他只有……
潘玉朗忽然一转身,奔到皇后面前,再次跪下道:“皇后娘娘,其实儿臣想说的是,娘娘没有了儿子,儿臣没有了母妃,都是这宫中孤苦寂寞之人,何不让儿臣为娘娘尽孝?”
他这么不请回头,真是无赖之举。
皇后虽然觉得潘玉朗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可以不要脸,但是他的话也不是没有打动皇后。
这宫中还有几个成年皇子,势必都在打那个位置的主意。
这还不说,那儿还有一个潘玉阳,虽然年幼,可是梅妃专宠于南嘉帝不是一日两日,不是没有过传言,南嘉帝喜欢幼子,动过想要更换太子之念。
梅妃以及梅家这些年低调,手上也没有多少实权,可是孰能保证,一个男人情之所至,万一一时糊涂,曾经给梅妃留下什么关于另立太子的证据……
这朝中对赵家不满的并非只有卫雄,只不过有些人没有他那边胆量,敢当面与皇后顶真。
他们蛰伏着,只要有机会,也难免出来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