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看了他一眼,云在天心中一凛,背后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
罗敷道“脸上的血啊眼泪啊,擦擦吧,真是有辱斯文。”
云在天道“是。”
他立刻上前,掏出手绢糊在马空群脸上了,马空群盯着他的眼神怨毒到令他恐惧,为今之计,只有伺候好这位公主她应该会杀死马空群的吧
擦干净了脸,云在天又在罗敷的命令之下,将两腿发软的马空群架在上首的位置上坐好也就是马空群最开始坐着的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罗敷也笑眯眯地在他下首第一位坐好。
云在天站在马空群身后,代替死去的公孙断的位置。
这看上去真滑稽。
罗敷充满和善地问“现在,三老板要不再讲一遍,当年我和白天羽之间的事情”
马空群身子一歪,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地就磕头,终于忍受不住地求起了饶,什么“不长眼的忘八”、“嘴里只会嚼蛆”、“罪该万死”、“该割了舌头”之类的话,一连串地从他嘴里吐出来,把自己骂得臭极了。
在场诸人愣住了
他他居然是这样的人么
这个摇尾乞怜、五体投地地趴在罗敷脚边,谄媚恶心到了极点的人是谁啊真的是方才那个高大威严、尊贵稳重的万马堂堂主吗
看他这样子,只要罗敷允许他靠近,他甚至会爬过去舔她的鞋
不错,马空群当然就是这种小人、
他不是那种“宁折不弯”的剑,他为了自己能活着,什么事都愿意干的,在这一点上,他不如他的下属公孙断,最起码,公孙断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他选错了主人,一个有骨气的人,却为了一条披着人皮的哈巴狗死了。
罗敷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叶开似乎连酒也喝不下去,只有傅红雪,他那张冰雪般的苍白面庞上,仍然没有半点表情,双眼中似有讥诮之意。
罗敷露出厌恶表情的时候,云在天就已迅速把马空群拖走,重新摁回他上首的椅子。
罗敷道“你问。”
她是看着傅红雪的。
傅红雪缓缓抬眸,双目凝注着罗敷,冷冷的。
罗敷扬了扬眉,道“别遮掩啦,我见过白天羽的刀。”
傅红雪的嘴唇苍白到透明,他的双目却好似在燃烧
他一个字也没对罗敷说,他只是缓缓地扭头罗敷甚至感觉自己听见了他脖子上那种好像没上过机油而发出的阻塞摩擦的声音。
他的目光之中燃起了爆裂如炭火一般的仇恨,他死死地盯着马空群,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还有谁,那七个人,还有谁”
他的声音就像是刀锋一样。
马空群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
他问的不是“是不是你”,而是“还有谁”。
他已经确定马空群就是当年幸存的七杀手之一,马空群不明白他是怎么确认的但的确是他,他千真万确,就是那七人之一
马空群的声音也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