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和王时雍等人悄然对视一眼,便拱手站了出来,沉声道,“官家息怒。”
“孙御史也是为国分忧,对大宋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官家息怒。”
赵楷看了他们几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的狰狞,冷笑道,“你们不是说他对大宋忠心耿耿么?既然如此,朕命你为参事,明日登城与将士们一同守城!”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官家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了,直接把他放到城墙上,等于是让他死!
孙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脸的苍白,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张邦昌等人,不由的咬了咬牙开口道,“启禀官家,臣乃御史之职,负责监察百官,劝谏官家,岂能如同那些粗人一般?”
“混账!”
赵楷顿时怒了,死死的盯着孙觌说道,“你说他们是粗人,那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士人?他们在城墙上拿命守城,保全你们的安危,可你在干什么?”
“不仅出言污蔑那些忠心为国的将士,还大言不惭议和,朕看你就是金人细作!”
“皇城司何在!”
“在!”
随着赵楷一声呼唤,在门外守卫的皇城司立马涌了进来,快步来到殿中抱拳。
“将此人拖下去,乱棍打死!”赵楷转过身,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意的摆了摆手。
皇城司的士卒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狠狠咬了咬牙,架起孙觌便要往殿外而去。
就在这时候,张邦昌站了出来,先是挡住了皇城司的士卒,随后拱手沉声道,“官家,孙御史即便士口无遮掩,但罪不至死。”
“况且太祖皇帝有言,重文轻武,不得杀文官和文人。”
“历代官家都未曾杀过文官一人,官家可是要违背祖训?”
赵楷冷笑一声,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张邦昌问道,“若朕今日非要违背祖训,就要杀呢?”
张邦昌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可言,便硬着脖子说道,“若官家执意如此,那臣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此事传至天下,恐怕官家会失民心!”
“民心?你知道民心是什么吗?”赵楷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的讥笑了一声,随后直勾勾的盯着张邦昌说道,“若是今日议和之事宣告全城,你觉得百姓会不会撕掉你们?”
“民心不是你嘴上说说的,尔等平日可不曾将百姓放在心上,反而将其视为贱民,甚至和百姓站在一起都嫌弃他们,如今反倒是借着百姓的名头企图以大义压朕?”
“你们可真是好士人啊!”
“况且朕并不觉得朕违背了祖制,朕问你,太祖可曾说过不可杀士人?”赵楷话音落下,随后将目光看向群臣。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的一凉,这事情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太祖立国之初,杯酒释兵权后便定下重文轻武,更是立下祖训,后世之君,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杀文官、士人。
听清楚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杀,只不过为了保全他们的小命,他们便将其做了一番改动,不可杀文官、士人。
两者意思却是截然不同,但此后宋朝一直奉行的就是不可杀文官、士人,而非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杀,可如今赵楷将其重新提起,这让他们自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