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区的江书记吃过晚饭,正在洗澡。他的妻子是浙大的副教授,姓孙,正在看电视。电视上出现一组画面,把孙教授吸引住了。
一位女播音员正在播报,说杭州市应加紧管理,特别是治安秩序得加强,当天有四起交通事故发生,一死四伤。还有一起交通事故未遂。
在钱塘江街口处,有一男孩正在玩足球,对面有一桑塔纳轿车疾驶过来,眼看就要发生不幸,正此时,一年轻男子,抱起男孩,眨眼间滚到马路边,舍身救下了这一男孩,随后又把男孩送回家。这一见义勇为的行动,证明了杭州市民的精神风貌,杭州不失为古都文明的风范。
报道画面上的男孩,正是江书记家的江浙圆。
孙教授忙叫浙圆和他爸。老江,快来,你的儿子露脸了。平时就教育他在院内踢足球,总不听,说足球天地大,要到大街上踢才有感觉,才能踢出成就。老江,你也帮腔,说管狠了会盖住儿子的个性,什么时代了,要张扬个性。这不,到大街上踢足球,踢到电视台去了。
江书记刚洗过澡,听妻子一叫,忙拿毛巾,边擦头上的水珠,边走出淋浴房,忙问,诈唬啥?什么事?谁要电话了吗?
妻子孙教授说,整天就担心电话,你知道吗?刚才报道一则新闻,说的是西湖区一天竟有四起交通事故,有一交通事故未遂,当事人就是我们的浙圆。
开玩笑,江书记说,浙圆多大,会开车?能引起交通事故?还未遂,啥叫未遂?那不是想象的吗?
孙教授一脸无奈地说,我不跟你说了,你问你儿子吧?
浙圆接着说,爸,妈妈说的是真的。阿姨让我在家玩足球,我说爸就让到街上玩,你如何不让?到街上玩,差那么一点就被车撞飞了,跟足球样,就会飞到网里去的。正在此时,有一位叔叔飞来把我救了过去。这叔叔就在电视里,叫黄安,那司机问的。
江书记出了口长气,说,噢,还真有这么回事?阿孙,来,把录的电视节目再放一遍我看看。
孙教授说,忙着呀,今天没录。又说,这还不简单,明天你到电视台查看一下不就行了吗?
江书记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了。
黄安正在睡觉,杨书记就来了电话。
杨书记说,听说你的钱丢了?
黄安说,人不走运,被盗了,没有想到。
杨书记说,在杭州找到活了吗?
黄安说,没有。原来想到杭州先办个酒店,把家乡的菜推出去。近年内地到此打工的多,发达的也多,有的举家都来了,家乡菜在这儿有市场。但现在手里没钱,就办不成了。我试着到各工地去,都没找成。昨日找到林氏集团,属房地产开发的,总代理姓朱,有过一面之缘,见面后很客气,他已同意我们挂靠他们公司。但他说,一是要有队伍,组成人员必须经过严格考试,并要求进行试用,半年后才能给工资。百分之八要上缴公司,同时,先缴十万的抵押金,这些都是外国公司管理之规矩,是不能违反的。二是必须从接土木建筑活开始,层层提高。我已跟豹子商量了,正在招收人才,组建商城籍为骨干的队伍,先打好基础再说。
在外不容易,但你得挺住。杨书记说,你很缺资金吧?
黄安说,不瞒你说,确实很缺资金。
杨书记说,要多少?多了不敢说,十万八万的,我从农行帮你贷?
黄安说,最少得十万。
杨书记说,那成,明天一早,你可以提款。
真是雪中送炭呀。黄安心里十分温暖,说,杨书记,你真是家乡的父母官,够弟兄。
杨书记说,我给你贷款是有条件的,你必须混好,给我在杭州扎住脚,打下一片天下,展示老区人民的能耐。
黄安已是激动不已,睡眼惺忪,点着头说,杨书记,你等着,我不会给你丢脸面的。
杨书记说,黄安,你上次跟我说的“矽肺病”,我已经跟县里汇报了,县里很重视,组织专人到我乡调查了,正在取材料。材料取好,找个好律师,赴苏州打官司。跟你说,黄安,最近查出得这种病的人很多,二百多人。我随时关注此事,有进展我会再跟你说的。
黄安听到这话,又十分感动,就说,杨书记,我真是没有想到,我黄安也是个穷打工的,无意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你们都这样重视,这叫我怎么说呢?这样吧,只要是给我们这些外出打工的出气,回去后我代表他们,给县领导送旌旗,给你们叩头。
我看就不必要了,杨书记说,要是混到钱了,回到家乡建设,把家乡建设好,就是我们的共同心愿。
刚放下电话,叶紫又打来了。
黄安,你到杭州了呀?你那二百万泡汤了。方科长那我去了,他已提了工商银行当天的监控录像,根本没发现可疑之人。有一个取款的小伙子,当时在我旁边,监控录像正下方,是死角,没监控到。方科长说,属于技术犯罪,这人太神了,当前仍无法破解,怀疑是先把你进工商行存款的过程录下了,然后靠唇语来解读你说的号码,或靠你指头按键来判定你的密码的。这种人不在现场,难以捕捉到正规画面。而取款时,他可以到别的工商银行取,一时难以核对全部的影像资料。从这点看,那两百万全完了。叶紫说,我已从自己项目款当中提了二十万,马上给你汇去。昨天找到总经理二虎,说了你在杭州的情况,让他援助。你说二虎说什么?他说,杭州项目,一没有论证,二没有公司股份,怎么投资?合同咋签?公司是紫藤的,他只是总经理,公司规定,十万以上的资金,必须得总裁,自己做不了主。当时我就火了,我说二虎总经理,你跟黄安不是兄弟吗?二虎说,是呀。但正因为是亲兄弟,才不敢因私废公,要是那样,别人咋看我?气得我真想上去扇他两耳光子。他看我脸色不好,忙说,不过嘛,在我职权范围内,可以解决八九万,你拿去,先用着,有什么难处再说。我一气之下说,谢谢了,八九万太多了,用不起。我就走了。
黄安笑了起来,说,紫儿,别生气,怎么能生气呢?要饭不能嫌饭冷,这是规矩。二虎给八九万,要了,有这八九万,我就有事可做了。这些钱,对我有帮助。你不好说,你叫刘师傅去说,让刘师傅给办好汇过来。黄安又说,在杭州,办大酒店看来一时不行了,没有钱。为此,我跟豹子说了,组建建筑工程队,先接苦力活。我自己带一个队,豹子带一个队,叫白成刚带一个队。徐清莲任会计兼预算经理,已经跟来福说了,他好了,来公司任出纳。工程队已组建,挂靠外企,会有前途的。搞个一年半载,再申报公司,撑起门面,大干一场。
黄安,我很想你。叶紫说,要不,我把这边辞了,也过去?
黄安说,叶紫呀,我最想你了,快三十岁了,混了这多年,找到你这么好的爱人,我日夜思念呀。但是,这边得从头做起,还没理出头绪,你来了,现在还用不上。等到有头绪了,有发展了,再把你接过来。
黄安,你不是很需要钱吗?我要是去了,可以把我的资金提出来,支持你呀?
黄安说,你想得太幼稚了,怎么可能呢?紫儿,紫藤开发公司正处在上升阶段,你把资金提取过来,那是不可能的。二虎是我兄弟都那样说,你想,紫藤能同意吗?再说了,公司还有规定。资金提取不出来,你又离开了公司,紫藤会怎么想?
叶紫想了半天,才说,安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我走了,把款提走了,紫藤会有意见,再说了,我跟紫藤是姐妹,怕我伤心,我知道。哎,怎么说你呢?你就像一棵大树,雪把你压弯,你也不想让别人晃你一下,你怕担人家情呀!
也不全是,黄安说,我这里前途未卜,我是担心。
那好吧,叶紫说,就依你说的办,但你也不要让我操心,你得注意,别把身体搞垮了。说过,又说,对,我想起来了,得告诉你,姐跟二虎进展得很快,两个人已经定下来了,准备在元旦结婚,到时你来吗?
黄安说,到时再说吧,我估计他们会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