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事情还真的就如顾梦东说的那样有了新的进展。莫非所在院系的院长找莫非谈了一次话。因为那个请莫非代考的同学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加之莫非平日里成绩非常优异,学校愿意网开一面。
莫非虽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哥们,他问院长,他同学要怎么承担责任。
“你都泥菩萨过江了还管别人?”院长冷哼一声,“没有这件事,他也没办法拿到学位,不过考虑到他认错态度良好,你们这么做也是因为他家境特殊,所以四月份之前,如果他能把所有科目考过,学校还是可以考虑发毕业证给他。”
莫非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莫非的事情峰回路转,最高兴的人还是莫语汐。晚上正好卫明约她一起吃饭,聊起这件事,卫明也替语汐高兴,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莫非的学院院长真的那么惜才何必一开始就做出了处罚莫非的决定呢?这样弄得全院上下都已知晓这事,最后却推翻了最开始的处罚决定,倒显得他偏私。还不如一开始先压下这件事,与莫非他们谈过再出结果,如果想留住莫非,那么第一次就从轻处罚就好。
莫语汐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怎么了?”
卫明想了想说,“看来莫非那院长是真的很喜欢莫非,第一次说要取消学位估计也是被气坏了。”
莫语汐点点头,“嗯,我得好好谢谢这位院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小非这次这么幸运的。”
这天正逢刘芸之的主治刘医生值夜班,顾梦东见他办公室的门开着,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本就想随便聊聊,没想到气氛越来越凝重。
自从母亲第二次抢救以后,他虽然跟医生聊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母亲还能活多久这样的话。他终究是不敢问,以前刘医生也一直配合着。然而今天晚上,刘医生的言语中却一直在暗示着什么。
逃避也没有用,他知道这就是来自死神的通缉令。
从刘医生办公室出来,他走到母亲病房门前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护工扶着母亲喝药。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医院。
这天晚上,他在深夜中孤坐了整晚,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一样。他回忆着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的影响,原本都是好的,除了和莫语汐的事情,她的固执和强势第一次伤害到了他。
也或许每个男人都有叛逆期,而顾梦东的叛逆期来的比较晚,为了莫语汐,他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爱情就是一场执迷不悟,好在时至今日,对于爱她,和为她所做的坚持,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只是觉得,对母亲,他终究是少了点耐心。
这一夜他都没有睡,天刚刚亮起时便又折回了医院。
刘芸之正好刚刚醒来,精神还不错。见盼了一晚上的儿子终于来了,心情也好了。
她说话还有些吃力,但还勉强拉着顾梦东絮絮叨叨地聊着,“怎么最近没见琴琴来?”
“我每天来看望您还不够吗?”
刘芸之像小孩子一样撇了撇嘴,“但我也希望她来。”
“人家也有人家的爸妈,哪能天天陪着您?”
刘芸之叹气,“都是你,人家一天不是我老顾家的人,一天就没有伺候我这老太婆德尔义务。”
顾梦东看向别处悠悠叹了口气。再回过头时,他对母亲说,“妈,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他做不到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也做不到放下心里的那个人。
刘芸之缓缓叹了口气,闭上眼,“我就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