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也穿越了?
难怪做的饭菜她都爱吃。
细品那句“傻子”,料定是李辞处心积虑的报复。前不久还是她骂他傻子呢,如今趁她病着,这人居然敢鹦鹉学舌!
然而吃人嘴软,面对人家示好回怼过去似乎不太礼貌。
絮儿接过竹筒,把塞在小孔的棉布扯开,便闻见一阵清香。
是芋泥和着新鲜牛奶的香气。
她吸一口,顿觉五脏归位,六神通达。
李辞无赖地挨上来,语调像是邀功,“为你这份吃的,我在外跑了大半个时辰。”
絮儿回身道:“谢谢啊。那我给你准时好评。”
李辞不明所以,只觉那股子气人的精神没减,料定她身子无碍。适才将衣袍解下丢给集美。
两手往熏笼前搓着,不说话,盯着发红的炭火愣神。
絮儿看见他冷白的骨节冻得通红,瞬间良心发现,上手握了握,“车上怎么不拢个炭盆子,冷死了我上哪里找挥金如土的冤大头?”
李辞由手到心皆是一暖,反去握她的手,“车轿太慢,我骑马去的。”
絮儿这才注意到他发髻全被打湿,不知是雪水还是热出的汗水。
她心下微动,说话的嗓音不禁转柔,“说过不要对我那样好。”
李辞不接她的话,反将她的手翻过来,指端划着她掌心,“你这手相可不大好,像是要克夫。”
絮儿挑眼,“克夫就克夫,与你无关。”
正准备抽回手,李辞摊开掌心,“我的命硬,会克妻。”
絮儿稍怔,这是风险对冲?
她轻提唇角讥笑,“想说我们般配大可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李辞这才往榻上坐,仍旧握着她的手,“那好,咱们还真是般配。”
絮儿横他一眼,“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你明天要死了?”
李辞叹惋,“祭天大典我若回不来,箱笼里有和离书,你往衙门改了契,往后咱们就不相干。”
他眸光微闪,像是盘算到凶险的未来。
絮儿“噌”地挺直腰板,“说丧气话可不是你的作风,别跟我卖惨!”
李辞撇开她的手躺到对榻,便有一串沉缓的笑声荡出,“絮儿小姐又猜到了,没意思。”
然而越是这样,絮儿越觉得古怪。转到他身前问,“可是打探到什么消息?”
李辞见她带着病容的脸满是担忧,情动得紧,立身一把搂过她的腰贴近。
“宫中下旨要我明日往牺牲所检查祭天牲畜,本就是见血的地方,贵妃正好动手。”
这大启朝祭天有个讲究,祭祀前五天,天子选派一位亲王去牺牲所检查牲畜,以示郑重。
李辞刚刚病愈,原本如何都选不到他头上,是贵妃向皇上强烈主张,说是李效年轻,自小又与李辞在一处长大,李辞亲自替他查检方能安心。
李辞知道必然是贵妃的花招,想着下毒不成,必定在牺牲所设计杀他。
如今皇上下旨要他亲自去,躲避不过。
闻言絮儿攒眉冷笑,“不见得乖乖等她来杀,明日我与你同去。”
李辞知道她听见必定不肯坐以待毙,又怕她身子扛不住,“你的风寒才好些,不好出去乱跑。何况牺牲所那样的地方,哪有王妃跟去的。”
絮儿抬眸,便有促狭笑意从眼角流出,“谁说齐王妃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