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眉眼又变得深沉,张阿难将嘴角放下,悄悄后退一步,陷入悄无声息之中。
安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铛铛铛,急促的脚步声自外响起。
程处默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大步进殿。
“参见陛下。”
李世民收回思绪,鼻子下意识的动动,作为武将,对血腥气尤为敏感。
没有多言,皇帝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启禀陛下,刚刚,一书生打扮之人,向着朱雀门来,至拱桥后跪地,随后,他……挥刀自绝。”
李世民一时有些懵。
“你说他怎么了?”
程处默重复道:“挥刀自绝。”
寻死,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人都有活的不耐烦的时候。
但是,跑到皇宫来寻死,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李世民问道:“他可有说过什么?”
程处默将博文最后喊的那几句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皇帝。
张阿难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暗道:心肠是真狠,手段是真毒啊。
李世民没有过多表情,只是道:“寻一副棺材,送去城外安葬。”
“诺。”
程处默抱拳而去。
李世民端坐着,目光沉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开口说道:“去查查这个博文。”
张阿难应了一声。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去而复返。
“陛下,查明了,这博文家住崇仁坊,其岁二十三,为家中独子,一直未婚,父亲原为弘文馆给事中,贞观十三年,其父病逝,后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他也参加了今科举考,考的是明法科,位序六十四名,未中。”
李世民五指弯曲,拇指不断搓动着食指,沉思许久后,缓缓道:“派人,去他家中看看。”
一声令下,一队骑士从皇宫奔出,向着崇仁坊去,等他们到达之时,博文家已是人去屋空。
在跟左邻右舍一番询问后,又匆匆赶回皇宫复命。
“陛下,末将带人赶到时,其院门紧锁,家中已是无人,末将询问了邻舍和坊人,他们说三日前,那博文领着母亲乘车离开,一直未在回去。”
“另外,末将还打听到,那博文科举失利后,一直借酒消愁,因此大病了一场,崇仁坊一郎中诊断,说他病入膏肓药石无救。”
李世民挥挥手,待的汇禀之人退下后,突问向张阿难,“你说,是高明所为吗?”
“奴婢不知。”
李世民不满,“说心里话。”
张阿难犹豫瞬息,谨慎的道:“奴婢觉得,或许是与大殿下有关,但或许也不是,未有确证,奴婢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