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这张聪明脸上头一次露出这么窘迫的表情。
沈惕倒是十分受用,见他过来要夺手里的面罩,就故意把手背到身后。
“你给我啊。”
安无咎朝他摊手。
沈惕本来想捉弄他,可看他这幅样子,又舍不得捉弄,生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惹得安无咎不开心。
于是他将背起来的手伸出来,可安无咎去拿面罩的时候,他又不松手。
安无咎抬了抬眉,原本不想说话的,但又强调着重复了一遍,“我还没有粘好,让我重新弄一下。”
沈惕被他的认真劲儿逗笑了,“好吧好吧,给你。”
他递过去,又坐回到床上,抓了抓自己睡乱的头发,又看一眼墙壁上显示的时间。
才六点不到。
“你这么早就醒了?”沈惕拉过他一只手,揉了揉他的手指,眼睛无意间瞟到手腕上的伤痕。
他们一起经历了三场游戏,他的伤也愈合了,只是留了缝针的疤,短短的几条横线,一条交错的纵线,看起来并不吓人,在安无咎的手上反而挺好看。
不过沈惕没把这话说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审美估计也不是那么正常,说出口怕吓着他。
听到他问早起的事,安无咎心里想着其实是一晚没睡。
但他没有说,只是用“被外面的飞行器声音吵醒”之类的话糊弄过去。
他看了一圈面罩,检查了一下溢胶的部分,才发现沈惕盯着自己的手腕看。
“已经好了。”安无咎挨着他坐下,还伸出手腕让沈惕捏,“完全没感觉。”
沈惕笑了笑,只是轻轻地摸了摸,手指摩擦着伤痕。
“你怎么还会留着我的面罩?”沈惕故意逗他,“你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才留下这种纪念品的吧。”
安无咎原本低头看面罩的碎裂处,听到这句,一下子抬起头,斜着瞟了沈惕一眼。
沈惕被这个怪罪的眼神可爱到了,虽然知道是自己说胡话,但还是高兴。
“不是啊,那怎么会留我的东西?我想想……”沈惕故意做思考状,“不是暗恋我……那我可只能想到一种情况了。”
“什么情况?”安无咎反倒被他勾起兴趣了。
沈惕一本正经,“只有变态杀人魔会杀完人之后保留受害者的物品作为纪念,你不会这么变态吧?”
安无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脑回路真不一样啊。”
虽然他刚转换状态的时候也是挺变态的。
安无咎一面低头重新粘面罩,一面为自己解释:“我是后来回去捡的。”
他说话总是淡淡的,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结束决斗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恢复了状态,突然想一个人去决斗阈看看,我看到你的面罩还在那儿,想到我在转换成另一个状态的时候,真的有动过想杀了你的念头。”
他说完,还瞥了沈惕一眼,有种犯了错的心虚。
沈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然后呢?”
“然后我就很愧疚,因为你也是被迫上去决斗的,我觉得自己当时疯了,谁都想杀,刚好那个时候益柔教过我收藏阈的用法,我就把你的面罩试着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