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宋奎驱赶走了最后一个想留在自己身边的护卫,让他们统统去外面迎敌,虽然嘴上是这么命令着,但从心底里,宋奎真实希望他们不会傻乎乎地服从自己的命令,真去杀敌,而是一出大厅便自顾自逃命去了。
毕竟,如果有可能,他自己也想逃。
但他的内心很清楚,全寨上上下下近千号兄弟都可以逃,唯独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宋大当家好兴致啊。”
李流云手持长枪,已经闯进了大厅。
“将军不用四处看了,就我一人。”宋奎微微一笑:“哦,还有这些酒坛子。”
宋奎轻轻拍了拍手中的酒坛,地上此时早已经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不知多少被喝空的酒坛子。
“大当家倒是好胆略,明知死期将至,还能在此饮酒作乐。要换做是我,早想着法逃命去了。”李流云讥笑道。
“大限将至,何处可逃?”宋奎一声长叹,又往嘴里倒下一大口酒:“日日饮酒也未必是乐,也可能是愁。”
“大当家的倒是和我想象中很是不同。”李流云平静道。
“哦?”宋奎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将军想象中的我,是何等模样?”
“我在一本书上见过大当家的画像,与如今很是不同。”
在巫风峡缴获的那口箱子中,不仅有沙匪帮三位头领的姓名,甚至还有对应的三幅画像,虽然面部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出大致的模样。
那画上的宋奎是一个络腮大汉,但如今眼前的宋奎却更像是个白净书生。
“哦?”宋奎先是一怔,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书,但那可能是我没刮胡子之前吧。”
“大当家的谈吐气质也和我想象中有所出入,不像个土匪头子,倒像个。”
“像个士子?”李流云话还没说完,便被宋奎微笑着打断:“我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只不过多年功不成名不就,这才换了个行当。”
“换了个行当,便从求取功名换到了打家劫舍上,未免跨越也太大了吧?”
“只要能实现心中所愿,快活地活着,换什么都不奇怪。”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中,宋奎已经又饮完了一坛酒:“将军问了这么多,不就是怀疑我的身份么?”
宋奎一针见血。
“没错。”李流云毫不讳于承认。
“但我们今日也不可能把我的生平聊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外面应当还是厮杀正烈吧,将军你应该没这么多闲工夫。”宋奎信手抛下酒坛,伸了个懒腰。
“但其实你只要问问寨子里的兄弟,便能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大当家了,上千号人,总会有被你们捕获的。”
李流云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厅之外,点了点头道:“没错,今日此处的确不是问话的好地方,那让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今日我哪都去不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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