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吴青云却是波澜不惊,显然是来过不止一次了。“我早同你说过,人很多的。”
“盈儿姑娘在那发什么呢?还有吴锋,他怎么也在这?”
李流云看着人群中间不断忙碌的两个身影,愈发惊讶了。
“这又是新柔小姐的点子了,盈儿姑娘作为药王谷的传人,除了会治病救人,手里可还有不少老许传下来的古方秘法。比如今日熬制的这一炉四季养颜汤便是如此。最早这城南绸缎庄能打开名气,除了因为衣物华丽外,还因为最初凡是只要来此购置绸缎或成衣,都会有这养颜汤附送,因为这汤药确实效果奇好,不少人都是冲着它来的。”
“为此,甚至还有城内几个布庄、绸缎庄,药堂、医馆都暗地里派了人来偷师,可惜没有一个能得逞的。当然,如今绸缎庄已过了最初的阶段,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来绸缎庄花费才能获得养颜汤了,这不,你来得凑巧,今日恰好是这一天,所以这人流,你也看到了。”
“确实是惊人啊。”李流云也着实惊叹。
“还不止这样呢,盈儿姑娘如今每月也会抽几日在此坐诊,只要在绸缎庄置物的客人,诊金全免。凭借先前给霍进老娘治好了癔症,盈儿这位杏林圣手也算是在林州城声名鹊起了。”
“这也是新柔的主意?”李流云侧目道。
“没错。”吴青云点了点头:“盈儿姑娘本就打算找个医馆坐诊,但新柔小姐说坐堂郎中需要日日出诊,且还要受东家钳制,没有自由。不若如今这般做法,既能济世救人,又不致将自己累倒了。”
“新柔真是思虑周全。”李流云立马夸赞道。
“我也思虑周全,没见你这么夸过我。”吴青云一脸鄙夷:“至于吴锋那小子,心野着呢,有盈儿姑娘在的地方,可能没有他吗?”
“有道理,出门太久,我倒是忘了这一对成日捆在一起的搭档了。”李流云看着不远处正在互相帮助,忙得热火朝天的二人,还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李流云的眼角不自觉中竟流露出有些许羡慕的目光。
等了许久,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散去,吴青云带着李流云慢慢出现在三人面前,在双眼对视的一刹那,惊愕,狂喜,然后是强行压下的嘴角,无不说明了虞新柔那短短时间快速起伏的心境。
“你回来了?”
“嗯。”
方才那个在吴青云面前激动万分的李流云在开口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句平淡的“嗯。”
吴青云在一旁不住地摇头,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吴锋开窍呢。
李流云简单同三人讲了一下他在镇南关这段时日以来的经历,以及和吴青云接下来的安排,三人听过后,吴锋自然是要跟随在吴青云身旁的,而虞新柔、陈盈儿对这交通外国之事也大感兴趣,纷纷表示愿意一道去,反正这绸缎庄的生意如今也上了轨道,用不着她们操太多的心。
于是乎,五日以后,林州城南门,将手上的公务归拣完的吴青云,带着李流云、虞新柔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林州辖下一个偏远的乡镇,亭东镇。
亭东镇归庭山县管辖,庭山县位于边境,与掸国仅一山之隔,过去也曾经因此饱受劫掠,直到后来大玄立朝,国力强盛,掸国不敢轻易犯边,后又筑起镇南关,边关战线前移,庭山县百姓这才开始能够免受战乱之苦。
庭山县令已经五十多岁了,处事方正,为官也算得上廉洁,所以在庭山百姓口中还是有不少好名声。只是毕竟年岁到这了,仕途也算是一眼便能望到头了,没有什么升迁的希望了,做起事来不免有些惫懒。
所以当他悠闲地晃晃悠悠来到县衙,听到新任刺史大人马上就到的消息时,他差点没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他在庭山县任上也已经干了小十年了,前后历经了三四任刺史,但从来没有哪一位刺史,刚一上任就到他这个最偏远的县来巡查的,尤其是这名新刺史可不是什么善茬,到任林州不足两个月,前任刺史、司马、法曹、粮草主簿死的死,抓的抓,林州的最高级别官吏直接被干倒下一大半,这样的人物将庭山县作为上任后的首访之地,让县令心里怎么可能不发毛?
“我这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啊。”县令小声嘀咕道:“顶多就是偶尔早晨不愿起身,点卯晚了些,这也不至于要亲自来一趟把我投进大狱里吧?”
“县尊,先前传令的使者说刺史大人的车驾离县城只有不足三十里了,您还是得抓紧去更衣,将官服换上去城外迎接。可不敢误了时辰。”
还是县丞在一旁小声提醒,这才让县令猛然回过神来,他也终于注意到原来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常服。
“对对对,更衣,更衣,快来人,服侍我沐浴更衣,那个谁,快去准备迎接的仪仗,决不能失礼。”
随着县令一声声令下,整座县衙瞬间忙碌起来。
庭山县城外,李流云手轻轻一拉,勒住马缰,扭头冲着马车喊道:“迎接你的人到了。”
吴青云掀起马车门帘,微微一怔道:“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筹办出这么盛大的仪仗,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不是显得重视你嘛,毕竟你这位新任的刺史大人可是凶名在外。”
吴青云不满地摇了摇头:“有这干劲,不如花到为黎民谋福祉上去,一天天的,净整这些虚礼。”
“差不多得了,这庭山县令我在来的路上都打听过了,官声还是不错的,你就少挑三拣四的了。”
李流云可不惯着他,直接便噎了回去。
与吴青云同乘的虞新柔听到此时却是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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