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容颜苍老,身材佝偻,瘦弱。
却是童夫子的弟子颜丹。
要说颜丹为何来到这里,却是因为听说了襄国的变故。
颜丹曾在襄国担任相国,任职三十年,退隐。
此时听闻襄国国统被灭,不由悲上心来,来到了童夫子这里。
颜丹跪在童夫子身后,苍老的容颜满是悲戚,嚎啕大哭道:“夫子,天下正道亡了。”
“臣子弑君,一而再,再而三。”
“当今天下,禽兽遍地,何其悲哀。”
“夫子,弟子恳求您出山收拾天下山河。”
颜丹说着,泪流满面,连连叩首,额头撞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虽曾经赏识他的襄国国君早已经作古,但看着故人之后被逆臣灭门,国祚断绝,颜丹还是不免内心悲愤。
只是面对弟子的恳求,童夫子神情复杂。
他目光幽幽,仿若晨星般注视着蔚蓝的苍穹,反问道:“当今天下,要从哪里开始收拾?”
这个问题一出,颜丹的哭声戛然而止,瞬间没有了声音。
他跪伏在地,沉默片刻后,坚定道:“从乱起之地开始收拾。”
“襄国,炎国。”
童夫子眼睑微垂,凝视着荡漾着微波的池塘,再次问道:“天下之乱,当真是乱起襄国,炎国?”
这一次,颜丹久久没有回答。
他目光迷离,跪在那里,思绪不由顺着天边的云霞飘向了远方,飘向了天下各地。
乱起哪里?
好似突然之间。
又好似一切都有线索,都有根源。
可。。。。。。。
究竟什么才是混乱的根源。
颜丹沉默片刻,叩首道:“弟子不知。”
听到这话,童夫子始终没有表情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欣慰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能认识自己的不足,很好。”
“天下之乱,乱在没有了规矩。”
颜丹闻言,不由错愕,还有些茫然。
他呢喃道:“没有了规矩?”
“可是天下还有国法,还有礼法,怎么会没有规矩?”
“坐过来。”
童夫子摆了摆手,招呼颜丹到自己身旁来。
颜丹也没有矫情,起身来到童夫子身旁,跪坐在童夫子身旁的蒲团上。
他坐下后,有些感叹道:“弟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坐在夫子身旁,接受夫子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