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风无尘安慰,纯阳子也不再纠结,唉声叹气一阵之后,又道:“也是……不过说起来,方才那天将所说,秦家灭门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风无尘嘴角轻扬,买了个关子:“你觉得呢?”
纯阳子顿了一顿,旋即道:“我第一个反应……便是以为你真是当初那秦家公子,但是仔细一想,时间却又对不上,所以才有些好奇,莫非你与那秦家有故?”
风无尘摇了摇头,视线逐渐投向了远方,似笑非笑,轻叹一记:“我当然对那起惨案无比熟悉了,严格来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加的熟悉……因为,灭了秦家满门的,正是我啊!”
“这……”
纯阳子一怔,旋即看向风无尘的眼神亦深邃了起来:“想必定有原因的吧?毕竟……你并不算什么恶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灭人满门!”
风无尘脸上的神情愈发微妙:“原因?不过是冤冤相报罢了……昔年我的家族被灭,这个秦家便是其中帮凶之一,我找他们寻仇,自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至于秦家的公子,乃是妄图与我同归于尽,自爆了天命,当然找不到尸体了……可惜啊,当时的他不过天将修为,而我,距离天王也不过一线之隔,莫说是杀我,纵是伤我,也是不可能的……”
“那……他的妹妹,是你编造出来的?”
风无尘摇头:“不全是……当时他的确有一个义妹,年纪尚小,她苦苦哀求我,放过她的家人,呵呵……当初我的家族灭门之时,我的家人也是这么求他们的啊!我只是做出了与他们同样的选择而已!被我所杀之人当中,或有无辜?但我的妹妹,又岂不无辜?”
纯阳子满脸唏嘘:“你灭秦家时,年纪应该不大。”
风无尘点头:“是不大,应该是百岁左右吧?具体多少……记不清了。”
“百岁……”
虽然料到了曾经的风无尘乃是天才,但纯阳子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天才。
“百岁的天君……甚至距离天王,也不过一步之遥,你……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风无尘耸了耸肩:“这个问题我自己都答不上来,在我十六岁之前,我本体弱多病,甚至一度无法活命,但是在家族被灭之后……这一切便改变了,我受高人指点,以至宝弥补了先天亏空,修为更是一路暴涨,一日感悟,便抵得上旁人百年苦修……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纯阳子沉默片刻,道:“或许……在冥冥之中,你的家族本有某种气运,你的家族被灭之后,这种气运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风无尘也不在意,更不深究,之事轻描淡写道:“或许吧……只是这股气运终有尽时,我最终死在了两个我最信任的人手中,说起原因,却也可笑,正是我手中的龙渊!我平日里对他们付出的真心,竟比不上一场机缘,着实讽刺啊!”
听道此处,纯阳子方才明白,为何这个青年分明年岁不大,却比一些老怪都更老成,心境更是稳固得可怕!
十六岁被灭门,百岁便四处复仇,灭杀仇人,甚至忍痛手刃无辜之人。
而后颠沛半生,又被自己最珍视之人背叛。
他所经历的,已然不必他这个活了万载的老怪要少啊。
“你的真名,是叫风无尘吧?”
风无尘也不避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