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算得真准,咱们的消息都不必想办法放出城外,只要在城里放出去,自然有大把人帮咱们把消息传出去。”银狐在房檐下,磨刀霍霍。
小齐子则慢条斯理地把淬毒的短箭都装进袖弩里:“这消息到了草原上,会立刻整个北蒙大军都知道。”
北蒙人把他们关在这图城县里,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就以为万事大吉,他们是待宰羔羊了?
殿下随便一个借力打力就把消息传出去了,还传得又快又远。
但殿下既然知道了秘密,却没有趁着北蒙人没反应过来,冲杀出去,而是以身涉险,所图不小。
小齐子打量着手里的袖弩,勾起一点冷郁的笑,眼底光芒晦暗瘆人。
明主君给他们装置的这一批短弩真是好用极了,又轻又毒,既合适杀人,又合适放毒掩护撤离。
真是居家杀人,行走战场的利器。
至于用毒下作?
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时候,还管什么下作不下作。
银狐则随意地将几把匕首插在自己腰后,暗自念叨,哎呀,打打杀杀的,真耽误他和小月亮温存。
让小齐子和心宿知道,怕又是要呸他一脸,大战当前,还想女人。
想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毕竟躺在树下的大人也在想不是,还天天想呢。
银狐非常理直气壮,对男人来说,杀人干仗和想女人又不冲突。
……
图城里气氛诡谲危险,明兰若这头也气氛有些凝重。
“主君,再有三日,我们就能赶到图城了!要不要扎营?”
陈宁策马到车厢边,抱拳道。
明兰若半靠在车厢的软枕上,正在景明伺候下吃药:“再走一个时辰。”
陈宁看着她苍白虚弱的面容,忍不住低声道:“主君,你的身体会撑不住,关大将军他们离边境比我们近,人马已经快赶到图城了,您不要急。”
大小姐本该随后跟上的,可即将点兵出发前,却改了主意,竟要和他们一起连夜出发。
她伤势才好,大病初愈,整个人都虚弱,正该静养,可却像宋军师一样要求坐马车一路飞奔跟着来。
而且还是抄近路,这怎么受得住。
明兰若往嘴里塞了一颗大黄毒做的药:“咱们的地盘可以放下,但尽量不要让咱们的人折在帝军的手里。”
赤血突然潮水一般撤离,甚至连夜就走了,把对峙的帝军搞得一头雾水,胆小的担心是计谋,胆大的却已经开始追着赤血的屁股后头追杀了。
“您放心,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让各地书局加印书页,也在各地张榜贴出告示北蒙人要入侵的消息,就算他们不信,也能拖住一会。”
明兰若闭眼调理内息,疲倦地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身体特殊,蛊神其实受损不轻,连带她的身体走几步都喘大气。
大黄的尿虽然是灵丹妙药,对她却起效太慢,她想尽快修复虚弱的身体和还有让蛊神恢复。
除了让蛊神把大黄吃了,以同类形补形。
她当然做不到。
要么就只能吃大黄那种可怕的毒做的特殊蛊药,效果能快不少,就是太刺激了点。
每次吃,都要浑身疼上许久,跟脱层皮差不多。
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扣着桌子,闭上眼不动了。
陈宁看着自家主君嘴唇发白,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景明拿着帕子边照顾明兰若边白了他一眼,他便只能退了出去。
主君疼痛煎熬的样子,是不适宜出现在臣子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