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看了眼那婆子,淡淡的回道:“二婶屋子里的屏风如若我没记错是去年才换上的罢,怎的才一年便旧得用不了了?”
“你回去告诉二婶,各方各院屋子里的摆设之物皆是有定数的,逢年过节的才可以适当更换新的。”
那管事婆子见静姝拒绝由不死心道:“可是咱们大爷刚升迁,最近这松乐堂里礼尚往来的贵客多得很,太太的意思是,屋子里的摆设要上得台面才好,不然岂不是丢了府里的脸面。”
静姝冷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二婶的松乐堂里一应摆设之物仅次于老夫人的安僖堂,这都是按照规矩尊卑定好的,难道要破了规矩,越过老夫人去,才算不丢脸面吗?”
那婆子被静姝怼得不知如何接话,静姝瞥了她一眼:“你回去对二婶子说,她若是嫌弃屋子里的东西,也要再等上个把月,待到年下,府里各房各院都是有新物件分发下去的。”
那婆子无奈,只好悻悻的退出了议事厅。
待她回到松乐堂,将静姝的话原原本本的传给郭氏,郭氏又是暴怒得摔了茶盏。
嘴上骂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小主母,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我儿都入了内阁了,她还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郭翠烟正在松乐堂陪着郭氏聊天解闷,见老太太发脾气,她连忙上前劝道:“姑母莫生气,如今大表哥可是辅政之臣,谁敢不给您三分颜面,您何必跟个小辈儿计较。”
郭氏对着侄女愤愤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不将我放在眼里。”
郭翠烟笑语晏晏的劝解道:“姑母有大表哥这样争气的儿子还不知足吗?何必去跟外人计较。”
说着,她为郭氏奉上香茶:“这个是宫里昨日赏下来的雨前龙井,据说连宫里的娘娘们亦不是都能喝上的,您看,您有大表哥这样能干的儿子,谁又能越得过您去。”
现下,郭氏最得意的便是儿子了,听了侄女这一番话,郭氏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她接过茶盏,吸溜了一口,说道:“你还别说,这宫里赏下来的茶就是不一样。”
郭翠烟笑着道:“不是好的,怎能拿来给您用,您可是大表哥的生身母亲,如今恐怕就连圣上也要给您三分颜面啊。待大表哥坐稳了内阁之位,再为您请来诰命之封,您可更了不得了啊。”
这话说得服帖,郭氏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她拍着侄女的手,笑着道:“还是烟儿最能哄我开心,有你在姑母身边真是好,你可比那只知道忤逆我的儿媳妇强多了。”
说着,郭氏命许嬷嬷去内间取来两匹上好的衣料子送给了侄女:“这个你拿回去做新衣裳穿,咱们郭家如今虽破落了,但面子上你得给我撑住了,这府里各个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莫要被他们轻看了咱们娘们。”
郭翠烟笑着对着郭氏撒着娇道:“侄女有姑母为我撑腰,谁又敢小看我。”
她推迟道:“姑母送我的东西够多了,这料子乃上品,姑母还是留给大表嫂罢。”
提起儿媳妇,郭氏心里便堵得慌,她讪讪道:“你表哥的媳妇又不跟我贴心,这样好的东西我才舍不得给她呢。”
说着,她拉过侄女:“姑母给你的,你便收着就是了,你生得这样的好模样,打扮得鲜亮些,姑母也好为你好好的物色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