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没料到梁煜的反应会这样大,但事实上,她并没有打算碰他。
将伤药放在了梁煜面前的桌案上,道,“我只是想说,这伤药比王爷如今用的效果要好些。”
梁煜眉心不自觉地一拧,这才开口,“知道了,你出去吧。”
阿萱并不介意梁煜的冷淡,她甚至觉得这是好事,至少证明他们之间无需再纠葛下去了。
但她显然还不能出去。
看着梁煜,阿萱微微叹息了一声,“太后死了。”
梁煜没有应声。
“我杀的。”
梁煜依旧没有反应。
彷如阿萱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见状,阿萱索性又坐了下来,“不如,我与王爷说说前世吧。”
梁煜眸色微微闪动,却仍是不说话。
阿萱便开始回忆起了上一世。
“前世,德贵妃难产而亡,并未留下一儿半女。哥舒阿依并未入过大棠皇宫,因为哥舒瀚在宴席那日便死了。突厥借此起兵,王爷与我一并奔赴战场抵御突厥,我亲手斩下了哥舒凛的脑袋,这也是为何后来突厥非要我人头的原因。”
听着阿萱细细诉说着上一世,梁煜阴沉的双眸越发暗淡。
他并不关心其他,只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心口便如刀绞一般。
相比之下,阿萱倒是从容得紧,毕竟对她而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面染轻笑,看向梁煜,“爷,阿萱上一世死的时候,紫瑜还活着,太后也只是个皇后,先皇没死,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上一世,只有她死了。
“可如今,该死的都死了。这一世,与前世已经不一样了,我知道王爷此番攻打突厥是为了我,但已经没有必要了。”
从前无相与她说过,人定胜天。
她觉得,如今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煜却是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营帐内燃着一根细细的烛火,她并不能将他的神色看得太过清明,却能清楚地瞧见,那双血色的眸中染着几分讥讽。
“该死的都死了?”他反问她,也确实是觉得可笑,“阿萱如何会认为,本王不该死?”
将她留在了孤城的人是他!
害她孤立无援的人也是他!
他,是最该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