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林,干云蔽日,常年烟雾萦绕之下,随处可见的墓碑,大大小小,无名无姓。
据传说,里头有成千上万嗜血的鬼魂,人一旦误入其中,将尸骨全无。
奇怪的是,当你翻过重重古城堡的外围,路过众多无名碑,映入眼帘,单单落座了一幢现代别墅。
四面采用钢化玻璃和木头作为桥梁搭建而成,两层高,还有一个阁楼。
无心打量了一圈收回目光时,陡然瞥见阳台站有一道身影。
不免心悸!
再抬眸对望之际,凌风呼啸,恍若死亡的哨声逼近,凄厉哀婉却悦耳动听。
放大五官的陌生感觉不断堆砌,跟着入耳的节奏渐快,强烈刺激耳膜。
女人呼吸不由急促,双眉紧蹙,千钧一发,似被蛊惑般点头附和,脚下恍惚,踏了进去。
霎时掩盖去所有的知觉……
万籁俱寂,高跟鞋踩在木板上,啪嗒啪嗒,与这荒无人烟、了无生机的环境异常违和,却相对和谐。
女人身着黑色的长筒靴塞着皮裤,往上是一件黑色皮外套,再往上一头大红色的波浪长发散落及腰。
面无表情,红色的双眸一闪而过清醒的痛苦,闭眼试图摇头摆脱,再睁开时,仿佛短暂地忘记刚才的一切。
她端着染发膏、眼瞳、墨镜、桃木刀上楼,恭敬颔首:“王上,一切已准备就绪。”
二楼阳台,背对她而站的男人,凌厉的银色短发,黑色的毛呢长外套,恣意抵在栏杆上的双手包裹着黑色皮手套,大拇指戴有一枚黑玫瑰木戒。
狂风吹拂而过之时,惊动了树上的乌鸦。
男人却不为所动,大衣分叉开的下摆随风扬起,整个人宛若罗刹降世一般,不禁让人伏地称臣。
他漫不经心“嗯”了声作以回应,目光穿过耸立的树木眺望远方,凌乱微卷的刘海半遮半掩之下,透明的瞳孔空洞迷离,似沼泽一般。
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难猜其心思。
女人直起身,扫过一眼偌大的房间,除了左边摆放的一套沙发和玻璃茶几,吝啬于多余的东西。
她习以为常地把木盘放在靠近自己的茶几上,并没有转身离开。
“王上,属下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历来你根本不必大费周章接近人类,这次是为何?”
“闻玫,我们在世多少年了?”
“属下跟了王上千余年,所以至少千年之上。”
“千年?竟有如此之久,还以为不过朝夕之间,过于漫长的一日罢了。”
男人慵懒的嗓音缓缓晕开,霞光散落在他身上,空气中以不同速度下坠的灰尘宛若烟雾四起,彰显其神秘又危险的特质。
让人不由得入了迷,着了魔,就听到他问:“没想过离开?”
离开这里?还是离开他!
闻玫惶恐,连忙颔首认错:“属下该死,请王上恕罪。”
“死?”些微失神,男人抚上没有生命迹象的胸口,眼底沁出一抹悲意,“哀莫大于心死,不懂尚好。”
王上今日怎么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摇了摇头,闻玫实在不明白,王上已是血族之王,最后一次嗜人血即可永生,而此次出行势必会引起猎人的追捕,他为何一定要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