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玄清看到我大囧的模样,跟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得十分得意,之后却补了一句:“这山壁上嵌着不意察觉的晶石,只要稍微调整它们,再配合河流折射就可以做到让河上的桥消失。”
他总算没有让我太失望。
“既然有桥,那就好办了。”不需要任何人指点,牧良从包里掏出一枚信号弹。
一拉引线,“嘭!”的一声,信号弹直冲天际,却在至高点撞上山壁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顿时整个山腹内就跟下雨一样落下无数黄色粉末。
我之前听牧良介绍过这个信号弹,里面的黄色粉末是荧光粉,所以当信号弹被放上去以后,他第一时间就用外套罩住了我和他自己,而不明真相的玄清和尚则被淋了一身的明黄色,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尊显灵的铜像。
而与此同时,一座之前所没有的石桥也渐渐显现在我们的面前。
“幸亏是带了颗信号弹。”我望着眼前的石桥,说是石桥,倒不如说是一根根不规则石柱来得更为妥当。
它们的根基细如发丝,跟树根一样插入水中,数以千计的石根托着一面荷叶般大小的石台,河流从根基中穿流而过,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甚至都看不出河里有东西。
如此这般的石柱从我们这边一路扭曲向前,毫无规律可寻,要不是眼睛看到,光靠猜,或者用我之前想的笨办法一点点摸索,恐怕一个月都过了不这一条河。
“法师,请吧?”我笑着冲玄清和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嚏!阿嚏!”玄清可能是粉末过敏,喷嚏打个不停,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提着他的禅杖朝着荷台走了过去。
看着玄清踏上荷台,我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我以为那些细如发丝的石基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溃散,但没想到这么胖的和尚站在荷台上,整个荷台居然纹丝不动,很显然,当初造这个荷台的人都是计算好的。
“佛陀三千丝,亡人空留逝,莫说梦里花开迟,步步生莲,总有时。”玄清这个胖子一边在荷台上跳着前进,一边还饶有兴致的做着歪诗。
我猜大概所谓的“佛陀”指的其实是他自己吧,而亡人是对面的尹家祠堂,说来也奇怪,既然是自己家的祠堂,供着尹家的祖祖辈辈,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造在阳光下供世人祭拜?而要放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从进洞开始的血色曼陀罗,到这一步步的荷台,如果说是尹家男人们的主意,就未免显得有些女性化了,但如果……这座祠堂就是为了供奉那些被杀的女人们的,那也许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莫说梦里花开迟,步步生莲,总有时。”我忽然从玄清和尚的歪诗里感觉到了什么。
“小姐。”牧良在我准备踏上荷台时,突然对我说,“你真的想好要过去吗?”他看着脚下湍急的流水,“这可是分隔阴阳的忘川河,过了这条河对面就是死人的世界了。”
我看着牧良,蔚蓝色的眼睛里永远都是对我的关心,他始终舍不得我去冒险。
但是……
“牧良啊,我一定要亲自去尹家的祠堂,一定要亲眼去看看那些早就死去的尹家族人的灵位,我有种预感,只要我进了尹家祠堂,一切围绕着我的秘密都将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