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森林危机四伏,若有一天你捕猎不成反成了别人嘴里的肉,难道要姮娥饿死在家里给你陪葬?”重华用一种早已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目光淡淡看向他。
后羿本来就不怎么跟人类接触,面对多谋的重华,他根本无从应对。
“九头蛇的地盘是很危险,但也正因为危险,虎狼不敢靠近,所以我们只要有办法避开九头蛇就可以确保无忧。”重华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地势较高,一眼可以望见村落,若有人来必有所觉,乃是这座森林里,最好的位置了。”见后羿始终淡淡望着他既不说话也不挪动,重华嘴角轻轻一笑,缓步踱到他的身边,将右手搭在他的肩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姮娥,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后羿,你很厉害,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
重华的话里透着别样的用意,可后羿和孩子们完全没有察觉。
“后羿哥哥?”姮娥紧紧拽着后羿的手,只要他说一句不愿意,她愿意跟他走。
“我跟你们走。”后羿回答。
重华淡淡笑了一下,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选择。
“走!”重又走到孩子们的前头,重华指着九头蛇的老巢,“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到九头蛇的地盘!”
文命赶上来小声问他:“你怎么让个野孩子跟我们一起走?万一他跟土匪是一伙儿的呢?”
重华笑:“不会。土匪没有那么傻的。”
他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进入九头蛇的地盘,那里阴暗潮湿,暗绿的芦草长得比人都高。
重华在对照地图看了一阵后,找到一个相对较为干燥的山洞,在里面点了火堆,一群孩子就围着火堆坐下,而他则在洞口四周洒下某种幽绿的液体。
“这是什么?”后羿的鼻子跟野兽差不多,在其他孩子都无所察觉的时候,他闻出了这股危险的味道。
“驱蛇草的汁液。”重华笑着回答他,“与其随时随地的防备着各种野兽攻击,倒不如拿一瓶驱蛇草,防着九头蛇一个更简单方便,你说是不是?”
后羿一怔,觉得重华说的很有道理,但又同时担忧:“这驱蛇草真的有用吗?也不知道州官什么时候才会来,你这小小一瓶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重华又笑:“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大蛇,全靠这驱蛇草将它们赶走,你别看它只是简单的撒上几滴,却是蛇类最不愿意闻到的气味。”他这样说着,转而又往外走了几步,那里杂草遍地,“正所谓‘毒蛇三尺必有灵草’,我手里这一瓶用完了也无所谓,因为我们可以就地取材,不管州官是明天来,后天来,还是半年后来,都没关系。”
“你懂得可真多。”之前对重华不了解,但在跟他聊过几句后,后羿发现他这个人几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他。
“你也很不错啊,能在这种满是猛兽的森林里活下来。”重华也很欣赏后羿。
“我只是一个野孩子。”后羿以前不知道什么叫“野孩子”但就在刚才,他从这群孩子嘴里知道了什么叫野孩子,并且因为自己是“野孩子”而感觉到自卑。
“野孩子怎么了?”重华问他。
“野孩子没有家,不懂礼数,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卑微而可怜。”后羿回答。
“你想变得跟他们一样?”
后羿看着重华没有出声。
“刚才我听到你说姮娥是你的妻子?”重华没有强求后羿回答问题,又换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