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牧良真的就跟白蛇说的那样,像一条忠心的小狼狗那样跟着我,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不管我去到哪里,他都会站在我的身边,甚至,就在真相被揭开前,我还一直在烦恼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他从我身边赶走。但谁想到,当他真的对我说,他要离开我,要去找另一个女人时,我心里居然会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或许,我早已经将牧良当成了我的私人财产,只是我自以为自己可以很大度的给他自由。
“嗯。”我微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去吧,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无言的痛楚,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走过来牵起我的右手,意思很明显,他会先将我送到玄清那里以后,他才会去狼窝救阿英。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像偶像剧里那些变扭的女主角那样哭着叫着,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现在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尹家那边?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看事情的角度和心情都不一样了,也许是我长大了,也或许,我只是失望的太多,麻木了。这个世界,连司澜和牧良都能骗我,还有谁能值得我去相信?
“别走啊,我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没跟你说过呢,尹茉大小姐。”身后,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郑奋突然叫我。
我缓缓回头。
“你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要说什么?”牧良似乎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嘲笑牧良取了个站街女而已。
“以前,在狼窝的时候,我曾听到过一个很有趣的传闻,不知道尹茉大小姐,你听说过没有?”郑奋在说到这里时两眼放光,似乎掌握着一条十分诱人的消息。
我静静的望着他,既不说想听,又不说不想听,比起一个将死之人,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而最终,他妥协了,他直接告诉我:“我听说,你其实并不是秦风的女儿,而是尹玫跟陆成东的私生女!”他冲我笑,笑得两排牙齿全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你那个所谓的高贵的妈妈,其实就是个下贱的,跟自己的影卫私通的淫荡女人!而你那个所谓的天才科学家爸爸,其实是天下第一的傻子,替另一个男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还将这个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头上都顶着草原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简直蠢的跟猪一样!”
“你胡说什么!”牧良愤怒上前,可我却将他一把拉住。
郑奋看着我,就跟在看一个笑话一样,笑得都快背过气去。
我也跟着他微微笑了两下,然后从一旁的烤串摊上抽出一把铁签,走到他的身边。
“愤怒了?生气了?你以为你尹茉有多么的高贵?还不是你妈偷人的产物?”郑奋冲我叫,“有本事就来杀我啊,你敢杀我吗?尹茉大小姐!”
“小姐,杀他根本不需要你动手。”牧良对我说。
他们都觉得我是有钱人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下得了手杀人,就算下得了手,也根本不可能用烤肉串的铁签杀人。
是吗?
我双手握着一把铁签,签子的一头尖锐的令人胆寒。
“噗!”我用力将它们全都插进郑奋的脸上。
“啊!”
郑奋痛的大叫,手脚一起并用想要踢打我,可我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还手的机会,直接将这批铁签抽出来,然后又第二次狠狠朝他的脸插了下去!一次!二次!三次!四次……
鲜红的液体直喷我的脸颊,我的鼻腔灌满血腥,甚至连嘴巴都吃到了自这个男人血管喷涌上来的鲜血,咸腻,腥臭,味道恶心。
“小姐?”牧良看得都呆了,他对我说,“小姐不要再继续了,他的脸已经被你戳烂了!他已经死了!”
烂了吗?
我看到自己手下,原本猥琐的五官已经烂成一团血肉,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甚至还有一只残破的眼球正穿在铁签上,那褐色的眼珠居然还直直的望着我,仿佛在问我:你还是个人吗?
我笑了,我当然不是人,我是个怪物。
这不是我第一次杀死一个人,却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双手沾满血腥的感觉,真的令人……觉得好兴奋啊!
我不管牧良的劝阻,继续一遍又一遍的蹂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即便铁签都已经弯了,即便郑奋的头颅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我依然贪婪的一遍一遍的戳着。
“小姐!不要这样,小姐不要这样!”牧良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一把拍掉我手里的铁签,将我整个人都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小姐,是牧良不对,牧良早就该向你坦白一切的,是我的错,求你不要这样对自己,求你!”
他的怀抱是这么温柔,我曾说,只要这个怀抱在,哪怕天塌下来我都不会觉得害怕,但是我错了,我的确不会再觉得害怕,但我不会害怕并不是因为这个怀抱,而是这个世上,再没有真心对我的人,我没有要拼命去保护的对象,更没有不能失去的东西,我已经一无所有,我还会怕什么?
“轰隆隆!”不远处再次传来装甲车飞驰而来的声音。
牧良马上意识到是尹家的追兵,之前郑奋为了抢功一个人追出来,本以为可以带着尹茉回去,可谁知道却死在了这里,现在尹家的其他士兵已经追过来了,看远处扬起的飞尘,估计最少也来了一个排。
那么多人,如果都是狼窝的高手,如果是跟花弄月一样的机械人,一旦打起来,牧良根本不可能赢,但是要逃,他们都开着装甲车,而我们只靠两条腿,也不可能逃得掉。
“游乐园后面有面墙被炸塌了,人可以从上面爬过去,但是车子绝对开不过去。”司澜在这个时候出现,并站在了牧良和我的面前。
他应该是在对牧良说话,可那一双墨黑的眸子却直直的望着我。
“你居然从地牢里出来了!”牧良几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