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不经意的目光瞟来,叶宁语适时隐藏身形,同时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手势。随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禁卫军的方向,又伸出食指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这一套手势是肖护卫平日里教给他们的,其实最早是叶宁语教给肖护卫的,是她当年从叶家军中学来的。
这也是叶家护卫和其他达官显贵家中护卫的不同,叶家护卫平日里几乎是以军营的方式在训练,一遇上事自然也有着特殊的联络手法。
当年轻的车夫见着胡同暗处的手势时,心中顿时一惊,知道是遇上了自己人。可胡同着实太暗,又加上叶宁语一袭黑衣,还蒙着面,又有意隐藏身形所以,他并不知对面是何人。
但不管是何人,这位年轻的车夫都知道,对方是自己人。对于叶宁语来说,这就够了。
“咳咳咳!咳!”车夫提高音量咳嗽了几声。
暗处的叶宁语听到回应,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笑意。
只见那不远处的车夫一手把缰绳拉得更紧,另一只手暗暗发力,一把拍在马脖子上。
嘶的一声,马儿忽然受惊,猛地朝关卡旁禁卫军的方向奔去。
忽如其来的冲撞顿时让马和车脱离,那匹马开始四处乱窜,竟一步窜出了关卡,往前跑了不短的距离。
马夫惊了一声,“请官爷帮我拦住他!”
禁卫军们也大惊,陛下亲自下令让他们守在这里,待礼部一众学子散了后再离开,此时这条路上海不时会有荣恩宴的进士们经过,万万不能被马冲撞了。所以,禁卫军纷纷跑过去围住那批受惊的马。
一旁正照顾许铭舟的叶家兄弟二人听到动静也一时诧异,朝那边看了一眼。见几个禁卫军已经将马抓住,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人知道,趁着刚刚纷乱之时,一个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马车上。
马夫虽然一直慌乱地叫喊,却没有离开马车的意思,直到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冲进马车,马夫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两个禁卫军已经牵着马朝着脱离了马的马车方向走来。
车夫见状,急忙一脸愧色地朝着禁卫军们小跑而去,脸上还带着一丝惶恐。
“真是对不住军爷了,这马忽然受惊,扰了军爷公事。”说罢,车夫牵过缰绳,朝着几个禁卫军躬身行礼。
就在这时,一旁的叶安珺也走了过来。先是问了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将马儿受惊的原委说了一遍,又特意说了禁卫军们帮忙拦马的事。
叶安珺刚刚其实已经看到了,此时少不得又是一阵感谢。
这事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少不得引来禁卫军们的责骂。可这辆马车是国公府的,如今又见小侯爷再次对他们客气道谢,一时也颇为受用,刚刚还有些不满的情绪顿时消散了。
“不妨事,还请套好马车。亏得陛下已经离开了,若是惊扰了圣驾,我等罪过就大了。”
车夫连连倒是,叶安珺也微笑应着。
禁卫军们又回到了设置关卡的地方,将刚刚被马儿冲撞得散乱的关卡摆好。
车夫重新套上马车,全程还在轻声抚摸着马背,对马儿说道,“没事了,已经好了。”
马车内一阵沉默,没人注意到车夫套车的动作也比往日要用力一些。
马车套上不久,叶家两个兄弟就扶着许铭舟上了马车。
最先走过来的是叶安珺,他一拉车门,便察觉到有些不对,手在半空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