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位当时起了最大作用的礼部侍郎松嘉檐,所有人眼里的纯臣,到底是被人拿捏住了什么把柄呢?
好在姜弥虽然温疏寡淡,但她绝不是某位桀骜不驯、朋友都没几个的大少爷。
金缕衣和唐琏绣早就在姜弥待嫁期间给出了答案。
“这人我记得,他是孤家寡人,但传闻说好像本来有个妹妹,拍花子的拐走了。”
“当时不说他妹妹流落到六桥春了?是个打杂的,他去了好多次,但那姑娘硬气泼辣,抄着棍子叫他滚,说她不认识这些狗舔门帘露尖嘴的假君子……”
“……这人是不是得罪过你?怎么还骂上了?”
言归正传。
既然十有八九是有弱点,而弱点又显然只有这一个,姜弥迅速着手,推算出来了那孩子的年龄,又托付了市井故交,让她在六春桥和鹦鹉楼那边打听和描述相仿的人。
万幸。
万幸六春桥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伶人,年轻却不接客、打杂、脾气泼辣这样的孩子实在太少,故交很快确定了人。
阿雀。
十三岁,四岁的时候被卖到六春桥,和买下来的一众孩子一起伺候这里的伶人妓子,前几日据说冲撞了一位贵人——姜弥一听就知道是薄奚尤的局。
因为这事她知道。
薄奚尤和楚王结仇,这是他的狐朋狗友,户部尚书家的小儿子给他报仇的小手段,绊了个人,将酒水撒了他一身。
前世姜弥还将这点面子讨了回来,不想却是当时亲手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让薄奚尤通过此事认识了阿雀,从中拿捏住了松嘉檐!
……幸好。
幸好早来一步。
姜弥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心中大石落地。
她在帷帽下舒展眉眼,咀嚼了几遍那孩子的名字,笑着看向了旁边的贺缺。
“想来确实是有些缘分的。”
这话是拿着他名字打趣。
贺缺不出意外地挑了挑眉。
能开玩笑,这是放松下来了。
年轻人神色也松动了些,眉尖挑起一个小弧度,似乎很想回敬两句,但最终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姜弥还挽在他肘处的手指。
……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病秧子。
他正想开口,却猛然变了神色,将姜弥一把拉到身前。
挡得严严实实。
几乎与此同时,后面笑声顿起。
“前面这位兄台看着眼熟,这位姑娘看着也灵秀。”
“不知道愿不愿意转个身来瞧瞧,也好一并寻欢作乐也!”
被牢牢挡在怀里的姜弥猛然抬眼。
恰好和神色冷峻的贺缺隔着薄纱对视。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