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那时湖水翻腾,家丁们拿着棍子把五姐压在水里,直到湖面归回寂静,才将没了声息的五姐从湖水中捞了出来。
从那以后,沉晴颜再也没去过自家的后花园。
她十一岁时,有媒人向沉府提亲。
提亲的是八品司务之子。
沉晴颜从没见过这位司务之子,对方也从来没见过她,只是因为对方家里觉得沉晴颜是荆阳官小姐中有名的淑女,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妻子、儿媳和母亲,于是就下了聘书,求娶沉晴颜。
沉父当然是答应了。
婚日定的很急,春节过了没几天沉晴颜就要嫁过去。
她听下人说,婚日之所以定的这般仓促,是因为那司务之子是个花心的,经常出入青楼妓馆,下面染了病,怎么也治不好,家里这才想给他娶个妻,冲冲喜。
只是,那又怎样呢。
既然婚已经定下,按照规矩,别说那司务之子得了病,就算那他现在两腿一蹬、没了,沉晴颜也得嫁过去,守一辈子寡。
她只是一个从九品官员的庶女,能嫁给正八品官的嫡子做正妻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又怎能期望,未来的丈夫是什么良缘佳偶呢。
大婚当日,身穿红色喜服的沉晴颜被喜轿送到了夫家,又在“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的声音中跨过了火盆,被迎进夫家,拜了天地、父母与彼此。
拜完堂,其余人都聚在前厅喝酒贺喜,只有沉晴颜安静地呆在婚房里,等待着新郎喝到尽兴,再来掀她的盖头,与她彻底结合为夫妻。
沉晴颜坐在床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她安静的不像是一个活人,反倒是像一尊会浅浅呼吸的雕像。
房内光线昏暗,只有烛火摇曳,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沉晴颜配上这满屋的大红,竟有上那么几分恐怖的感觉。
屋外传来声响,是她那喝的醉醺醺的新郎被家丁搀扶着过来的声音。
从那充满醉意的声音来听,她的新郎绝对不是什么文雅有礼之人。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她那从未谋面的郎君骂骂咧咧地进了屋,身后守门的丫鬟和小厮见新郎往床边走,急忙忙将门带上了。
那人一靠近,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
还未等沉晴颜皱眉,那人就一把将沉晴颜的盖头拽开,手上的动作很是粗暴。
沉晴颜头皮一疼,她满头都是出嫁用的珠冠金钗,盖头也不知道在哪只钗子上卡了一下,扯的她头皮发疼。
但沉晴颜还是忍住痛意,缓缓抬头对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很勉强、但却又很谄媚的微笑。
当新郎掀开盖头时,你一定要朝他笑,要表现出自己嫁给人家是多么开心幸福的事情。
这是出嫁前,家里的嬷嬷教她的。
可她实在是幸福不起来,即使面前人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不像她几个姐姐嫁的那些人似的不堪入目,但她还是很难受,有一种头疼到想要呕吐冲动。
不,你应该是幸福的。
沉晴颜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这是你的新郎,是你的夫君,未来你还要给他生产子嗣,是你孩子的父亲。
面前这人对沉晴颜没有丝毫的尊重,醉气熏熏的他失了清醒,把自己的新娘当成了青楼里的妓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下面还烂着,满脑子都是放纵肉欲。
他亲上沉晴颜的脸,手也不老实的开始的摸上她那还未发育成熟的胸乳。
沉晴颜只觉得,被这人触碰到的每一处皮肤,都生起了鸡皮疙瘩。
沉晴颜头晕又头痛,她心中背着叁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既然已经嫁人了,那她就要听夫君的,夫君就是她的天,夫君就是她的命,她要从心底顺从自己的夫君。
而现在,她的夫君要她的身子,她必须得给。
沉晴颜被他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胸前一凉 是她的新郎解开了她的衣裳。
沉晴颜闭上眼睛,藏与袖中的双手颤抖了起来。
她的新郎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没了衣服的阻隔,沉晴颜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被人抚摸。
嬷嬷们都说,男女行欢,是很快乐的事情。
可沉晴颜只感受到了痛苦和恶心。
她头痛欲裂,几乎不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