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细思着宗寥的顾虑,缓缓走着,宗寥又道:“您看,刚才那纭舒妃还特意关注我与南宫述的事呢,知道我是宗家的混账,她应该很高兴吧?现在议亲,那些想看我们家笑话的人岂不失望。”
皇后淡淡道:“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浪着吧?”
“不能,不能。”宗寥连声卖乖,“等过两年……等侄儿遇到心仪的姑娘,到时就算姑母和姐姐们不催,阿寥都要跪着来求您们做主,请您们吃酒。届时,姑母不要嫌侄儿烦扰才是。”
架不住俊俏的小儿郎在耳边喋喋不休,皇后虽心里欣慰了几分,面上却故意摆出嫌她噪耳的不悦,交代几句老生常谈的话便挥手将人遣走了。
此时云霭散尽,长空放晴,不觉已耽去大半时日。
暗红色宫墙脚下,数株桃树含娇缀粉,宫道两旁一排排太平花枝叶生长正盛,葱郁滴翠,叶尖悬坠的水珠点点如晶石,待有人快步而过,带动的气流轻轻一卷,形态饱满的水珠便似那美人落泪,整颗整颗打在下方叶片上,嘀——嗒——嘀——嗒,泠泠悦耳。
正在静观此一幕盎然生机的人突然失了兴,对疾步而来的人唉气道:“奔命啊?忙忙慌慌的。”
宗寥两手闲闲握着一把伞,将伞横负于腰后,弯腰凑近正在观察雨后绿植的男子,在他耳边幽幽道:“是啊,小爷我哪天不在奔命?怎么,小皇叔在此等死?”
“等你。”南宫述淡声。
说罢,他缓缓直起腰身,将胸膛往前挺得高高的,抬手扶住后脖颈,左右扭动酸麻的脖子,又活动了一下双肩。
“呵……”宗寥鄙夷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嘲似笑的低哼,“世子爷我不是‘死’,是死神。奕王以后可得离我远些,否则下次就不是连累你被群嘲这么轻松了。”
南宫述看着她:“哦?死神,怎么听起来还挺有趣。要不我们组个名,搭个伙,再来个横空出世,游荡人间?你叫‘死’,那我就叫‘活’,叫活神仙?活佛?活菩萨?像我这样貌美无双的,就得叫活菩萨才相配。”
啧啧啧!
宗寥只觉得半边脸都抽搐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失聪,不闻此种荒谬夸词。
这人刚才在皇后面前还端正得像佛龛上受香火供奉的神只,转个背就成了把褒义词往自己身上揽的无耻之徒!
果然,美人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焉。
最好是一点都不接触。
瞥了一眼他那放肆的令人垂涎的美貌,宗寥讥讽鄙弃:“我看呐,活现眼更配你。”
说罢,她当先一步朝宫门方向去。
宗寥前脚刚离开,南宫述敏锐的耳力立时于静谧深宫中察觉到殿墙脚下那边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
美目微一流转,他嘴角勾起浅浅一抹笑,拾起搁在花坛边沿上的伞,对前面一抹纤秀的玄色身影唤道:“唉,寥寥……”
三两步追上宗寥,亲热样地他揽住她的腰,“走这么急做什么?”
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大手上来就揽住了腰,宗寥虎躯顿时一震,全身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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