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名恩怨分明的汉子从台上走下,在场众人感佩者有之,羞愧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却皆不约而同与他让了条路。
“有恩报恩么……”台下明烨看着那汉子远去身影,又看看台上应飞扬,不禁握紧了拳头。
旁边苗淼敏锐察觉他心绪变化,轻声道:“明烨,我们能帮的都帮了,但事情还是到了这种地步,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是啊,能帮的都帮了,可这就够了吗?
明烨心中自问之际,王念之又不耐的打量着应飞扬,道:“薛老,若无意见,还是有我代劳吧!”
“我自无意见,劳烦王……”话说一半,忽然一物自天而降,直落向薛灵官的轿床,伴随桀骜一声,“我有意见!”
抬轿弟子急忙抬着薛灵官避闪,随后便闻“咚”的一声,台上落下一个剑匣,但说是剑匣,却是厚重雄沉得多,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不如说更像一个小号的棺材,剑的棺材!
剑棺挺立台上,随后一道人影跃飞而至,落在剑棺之上,来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好似许久未见过天日,但眉宇间依然有一股凌越九霄的傲气,立身剑棺之上居高临下道:“应飞扬的对手是我,能杀他的也只有我!”
“任九霄?你提前出关了?”骆石律一声惊异,凌霄剑宗弟子亦是哗然,来人自是闭关一年的任九霄,听闻应飞扬将被处死,提前破誓出关。
任九霄无事众人惊异,只逼视着王念之。
“你要杀,就请便,我无所谓。”王念之不在意道。
“那好!”任九霄一声喝,足下一踩,一把断剑从剑棺中飞出,正是他的爱剑‘嶙峋意’,而任九霄也随之而动,凌空接剑,一剑直刺向应飞扬。
“不对!”王念之忽然神色一动,迅捷而出,在任九霄剑离应飞扬还有寸许时一剑横挡断刃,将任九霄拦住,“你是想杀他,还是想替他断锁解穴?”
任九霄冷道:“自然都是,我非是你,不屑对束手就缚的人出剑,要杀他,也要先堂堂正正败他,让他作为任九霄的剑下败将死去!”
“哈,先败我再杀我,那看来在下命大,是死不了了。”应飞扬明知任九霄某种意义上算是帮他,仍止不住回呛。
“胡闹,天道传人,岂可轻放!骆石律,你不是说交出应飞扬给我们处置么?这就也算给我们处置?”薛灵官怒道。
有人搅合拖延时间,骆石律也乐见其成,赔笑道:“薛老英雄,本派已将应飞扬交出,剩下的就不方便过问了,况且既然是公审,本派弟子自也可表达意见。喏,这任九霄既然说要比剑,不如给他一次机会?”
“不必,还是我来吧!”台上王念之自无心等待,冷哼一声,剑锋调转,由护转杀,直抹应飞扬道喉咙。
任九霄也脚步一旋,断剑“嶙峋意”腕上一转,如短匕一般被他反手握住,由杀转护,挡下这抹喉一击。
“小辈,拦得住吗?”王念之心头不快,手上劲力加催,纯以真气压人,几十年的功力差距下,剑锋一点点移向应飞扬的咽喉。
任九霄一人难以抵挡,却在此时,应飞扬只觉脑后剑风微动,略一歪头,一道赤红长剑从擦着他耳垂刺来,直抵住王念之的剑锷,竟使王念之的剑再不能寸进。
“明烨!你作死啦,敢对我出手,快给我回来!”耳边又传来苗淼惊呼声,应飞扬回首,见台下苗淼身形僵硬,气脉被封,黑亮的大眼睛中恼怒之余带着更多的惊惧和乞求,噙着眼泪看来,而应飞扬身后出剑的人影,苗淼泪眼所看向的人影,自然就明烨。显然是明烨封住苗淼气脉让她无法拦阻,之后挺剑来援。
“明兄,你做什么?”应飞扬不欲连累他,此时也是惊道。
“有恩报恩而已。”明烨淡然道,说话间,剑劲和任九霄同时一吐,与王念之各自震退。
任九霄与他并肩而立,也是意外,“你竟也来了,听说你走火入魔,经脉受创?”
“如今经脉萎缩,修为退减,勉强还能用剑,可若再用一次雷火之力,必是经脉寸断,终生无救。”明烨面上无一丝变化道。
“不能使用雷火之力?不会拖我后腿吧?”任九霄挑挑眉道。
“你说呢?”明烨反问一句,话说同时,炎风炽涌,雷电叱咤,一股凶戾狂暴的雷火之力从体内肆意汹涌而出,血液被至阳雷火蒸得沸腾,直冲天灵,瞬间头冠崩碎,气血涌入发丝,根根飘扬的头发化作张牙舞爪的血红,竟是毫不疑虑的再催雷火之力。
明烨曾同时修炼《纯阳功》、《朱雀明离火》、《五雷天罡法》三种至刚至阳的功法,以火燃火,雷火交催,使他拥有深厚得远超同龄的雷火真元。但代价便是每次三法同催,都是焚气燃血,烧经灼脉,对身体都是极大的摧残,而商影更是断言再用一次雷火之力,他的筋脉便彻底断裂,莫说修行,连做一平常人都难,可他却是毫不犹豫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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