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章柳手背上一热,竟是被唾沫喷个正着,若这真是一道剑气,他现在握剑的手已经断了。
但无真气配合,只靠肉身之力甩动粗硕沉重的链条着实不易,交手数招后,应飞扬现出疲态,脚步也趋于散乱,章柳趁此时机剑尖再挺,一剑突破重重锁影,直点向应飞扬右足。
清苦在山下住了一年,谢康乐自然也拜访过几次,自是知晓他居处位置。
户门和房门皆大开,清苦似早已等待多时,见到应飞扬后,瞥了他眼道:“听说又惹麻烦了?”
但章柳来不及侥幸,便陡然面色大变,连剑都来不及夺回便抽身而退,用袖子急擦被唾沫唾到的手,那力道,恨不得连手上的肉都一并撕下,天人五衰之气不能靠唾液传递,但章柳并不知此节,只根据众人的传闻将天人五衰功的危害放大了数倍,想起应飞扬吐唾沫时喊得那句“看我五衰之气!”,只当自己此时被五衰之气感染了,一时惶急,竟是万念俱灰。
应飞扬此时以锁代剑,以脚御剑,只见锁链好似活过来一般,重重锁影变化无定,将章柳攻势尽数封住。
“少装傻,一会再跟你算账,他们在里面吗?”谢康乐口中问着,身子却已向房内迈去。
谢康乐从丹霞峰下山,便直往山下掠飞而去,心中恼怒速度更疾,所经之处,云如浪裂。
“谢灵烟,给我回来!”谢康乐哪容得她走脱,昂声一啸飙起一道劲风,剑光划过黑夜,转眼降在他们二人面前。
绕开已嫌薄弱的山门守卫,二人直往山下而去,目标便是清苦的居所,二人心中似有共识,清苦那老道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当此之时,若还有人能解决眼前难题,那么那个人非他莫属!
一年前虽知应飞扬厉害,但他也不至于连空手无真气的应飞扬都收拾不下,短短一年时间,应飞扬竟把他连带一年前的那个应飞扬都远远的抛在身后,用突飞猛进都不足以形容,也许谢灵烟说得没错,这就是差距。
而若有一个人能解应飞扬他们困境,便非山下的清苦,或者说他的五师弟顾剑声莫属。
苗淼一脸无辜道:“谢师叔说话好奇怪,正是因为天黑了,我们才要回丹霞峰休息呢……”随后恍然察觉后面追来的人一般,睁大杏眼道:“咦,怎么跟了这么多人?大晚上的,他们瞎跑什么?”
“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进来吧,谢丫头,看好门,估计一会你爹就来了,顺手替我把他打发了。”
之后叉着跑得有些气喘的腰,回袖一挥冲着追来的弟子,气势十足道:“听到谢师叔说得没?你们大晚上的瞎跑,当心门规处置!”
章柳心慌意乱之下,如闻圣旨一般,不假思索便依他指使而动,运指如飞连点三穴,却不想几指头下去,自己竟是足下一软瘫倒在地。这才恍然大悟,这三穴皆是气门要穴,连点三穴岂不是自己截断了自己真气。
“谢师叔,晚上哈,你找师姐啊?”苗淼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乖巧的样子道。
清苦宅子已在眼前,而谢康乐看到宅前的一道身影,瞳孔一缩,登时落在地上。一脸山雨欲来之势。
这口唾沫来势迅疾精准,好像他吐出的不是唾沫,而是一道剑气一般,一‘剑’批亢捣虚,趁他滞碍之际直向他的破绽之处。
章柳长剑被锁,却不屑道:“又能如何?”难道比角力他还会输给一个真气被锁的人么,章柳猛然拉扯长剑。但就在长剑这一瞬滞碍之际,听闻应飞扬“看我五衰之气!”一声,一口唾沫吐出。
“嗯,天大的麻烦!”应飞扬点头道,“师傅,我有话对你说!”
“丹……丹霞峰方向去了!”弟子打着寒颤答道,哆嗦得指向远处一片隐约蔓延到丹霞峰的火光。
“不必了!你们两个给我记着,等着门规责罚吧!”谢康乐撂了句狠话后急急下山。
谢康乐气结道:“你们!谢灵烟呢?”
“瞧吧,我应师弟让你一双手,一身真气,你照样赢不了,差距啊!”谢灵烟朝章柳示威同时,同时毫不避讳得一拍应飞扬肩头以示赞许。
此时,谢灵烟也恰解决战斗,几个阻挡她的弟子都如冰块子一般全身僵硬冒着寒气躺在地上。
却见谢灵烟一抽剑刃,霜刃生寒,面上带着有些畏惧的笑容对谢康乐道:“阿爹!你平日总督促我练剑,今天正好在此巧遇,不如趁此时指点下我的剑法如何?”
此时,隐约听闻叫唤声传来,应飞扬知晓是此地的动静惊扰了其他人,知晓逃脱不易,应飞扬面色一变,“来人了?你快走吧,莫要管我!”
没人知晓,应飞扬和谢灵烟方才正躲在牢门外不远的树梢上,追击弟子们尽数被苗淼和明烨引走后,他们才从容不迫的现了身,而趁着躲藏的时间,应飞扬已在谢灵烟帮助下将体内禁制解开。。
这二人就算靠着狡猾逃过一时,但最终也绝对难逃凌霄剑宗追捕,这一点,八年前已有人印证。
“废什么话,你方才也听到了,现在正道之人都要你死,留在这你能活命?放心跟师姐我过来!”
“逆女,看为父今天不……”谢康乐身形一降横挡在前,口中正训斥一般,却是戛然而止。
虽不知晓谢灵烟会跑到何处,但他却有个首选的目标。